付辛赭还想再作解释。
曹秋实根本不听他废话,愤怒地抬起头,双眼喷火,死死地盯住天花板,仿佛付辛赭就藏在那后面似的。他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斩钉截铁地挤出最后一个字:“滚!”
紧接着,他手一松,“啪”的一声,话筒掉落在桌面上,然后顺桌沿一路滚落,摔到地上。随着话筒的摔落,他整个人也好像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气,软绵绵地趴倒在桌子上。
曹秋实气得浑身发抖,没想到付辛赭会如此的厚颜无耻。自己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他还兀自没完没了地纠缠自己。
世上的人和事,是如此的难以预料。他认识苏娜的时候,做梦也没有想到,苏娜的姑妈竟会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而自己的上级领导付辛赭,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卑鄙小人,竟然会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即便遭遇了多次碰壁,付辛赭还是没有停止对曹秋实的纠缠,转而和他打起了持久战。打算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慢慢感化他,让他在日常生活中逐渐适应自己的存在,从而接受自己。
隔三差五,付辛赭就派人或自己寄送一些小东小西给曹秋实,还附上一些肉麻的话语,试图慢慢笼络他的心。电话他倒是不敢再打了,生怕把曹秋实惹毛了,再让他滚。
反正距离退休还早着呢,他也不甚着急,慢慢来呗。面对他这个滚刀肉父亲,他不信最后曹秋实不向自己屈服。
付辛赭的这种纠缠令曹秋实异常反感,也非常郁闷。
他的这些伎俩、玩的这套把戏,曹秋实心里都明镜似的,怎会看不出他的企图。对他送的所有物品,曹秋实看也不看,统统扔进了垃圾箱。
与此同时,不知是付辛赭的授意还是张孙梓等人的安排,局里也开始了对他的排挤和打压。
他被严重边缘化,老干部科也成了一个被人遗忘的角落,他这个老干部科的科长基本成了一个摆设。局里有什么事情基本不通知他,他什么也不知道。领取福利时,他领到的不是次的就是坏的,好事基本与他无缘。
更过分的是,好些人见了他都躲着走,不敢和他说话,生怕沾上霉运。当今社会讲求现实,明哲保身是生存的不二法门。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的道理大家都懂,所以谁也不想沾惹是非。
这种情况再加上付辛赭对自己无休止的纠缠,曹秋实苦闷异常,越来越觉得自己必须得离开这里了。他与这里已经格格不入,或许换个工作单位,换个环境,不再受付辛赭之流的控制,一切都会好起来吧。
虽然自己学的是工商管理专业,但如今坐了冷板凳,所学的专业知识自然也被束之高阁,完全没有用武之地,不走又能如何?
曹秋实本就是一个执行力比较强的人,下定决心后,他毫不拖泥带水,立即着手写了一份请调报告,骑自行车直奔市政府大院,送到了市人事局调配科。
调配科科长罗表养,中等个头,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给人的感觉阴恻恻的。他漫不经心地收下了曹秋实的请调报告,说需要研究,回去等候便是。
曹秋实询问研究需要多长时间,得到的答复是:“这个嘛,不好说,到时听通知。”
求人办事,自然没有冲人发火的道理。曹秋实闻言,只得老老实实耐着性子回去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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