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那老人家口里回答说:“五毛钱一斤。”
云飞心里一个咯噔,“好便宜啊。”这也太便宜了吧,在我们的省城,至少也得一两块钱一斤啊。原来,这里盛产香蕉。
云飞二话不说,觉得不买一点,太对不起这趟远行了。立马买了五毛钱的,就像没花钱一样,非常满意地拎着往回走。
他与堂弟先一人尝了一根,然后回到厂里,直奔女房间这边来。
也就是晚上八点不到的时间吧,大家都没有睡,有说有笑的,云飞凭着感觉,借着房间外微弱的灯光,直接就找到了致桦。
致桦与两个堂妹正坐在铺位上说着话,云飞把剩下几根递给致桦:“喂,给你们,我和小弟出去逛了一哈,顺便买的,太便宜了,只花了五毛钱。”
云飞把香蕉给了致桦,就退出了房间。
且说第二天早上,大家都起来之后,各自又把行李打包打好,因为,谁都不知道接下来的一天,会是什么变化。像行军打仗一样,起床就打包。
人还在老家时,心情是彭拜的,一路的拥挤也成为了昨天的故事。唯有今天是最重要的,有点迫在眉睫的压力。
又是一天成为过去式了。
直到晚上,这家有老乡在的“利华制衣厂”最后在七幺叔和第一批到来的老乡的极力磨合下,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留在厂里的人员,由七幺叔与第一批的老乡来定夺,组成一个流水线作业的大组,主要负责人,和小组里的流水线成员,全部是七幺叔带来的赵家湾的人。
整个流水线小组,有三十多人,几乎所有奔着做服装而来的人,都留下来了。
剩下的是男人和年纪偏大的人,被七幺叔刷下来了。
如此甚好。已经很不错了。该服装厂已经包容到了极限。争取把能够留下来的人,都留下来了。
两天两夜的折腾,大局已定,该留下留下,没有适合岗位的老乡,真正要踏上归途回家了。
“故乡的风,
故乡的云,
声声呼唤我回去。”
短暂的游子情节,让回返的人,饱尝到了,“梦想很美感,现实很骨感。”
流浪,打工,这条路,也不是一出门就能走得通的。
江湖就是江湖。
致桦和云飞,双双来广州,结局是,夫妻二人一个留下,一个返回。
被服装厂留下的人,没几个人会做电机的,最多只会用最老式的脚踏缝纫机。
但是,这并不影响小组的流水线排活。
首先,将几个完全不会做服装的几个人,安排做案板活,就是用画粉或笔,在裁片用纸板照着给裁片画一遍。只要画得又快又好,一样可以拿到高工资,
其次就是,将一部分有服装基础的人,安排在车位上跑简单的连缝直线活。
最后就是车工技术过硬的一部分人,来承担主要工序。
如此这般,一个三十多人的小组,正常运行了。
广州,当时算是最前卫的地区,打工人在工厂的工资待遇绝对是公平合理。绝对是计件工资,多劳多得的性质。
没有任何人有怨言,各人凭本事挣钱。如果自己做事就那个能力,自己心里也很清楚,拿不了多少工钱。
第一月的月尾一过,到了下一个月的一号,就有负责发给每个人一个工资本,这工资本上记录着一个月三十天里,每天的工资收入,全部加起来,就是一个月的工钱。
一号发工资本,是让员工自己对一下自己的账,看有没有出入。
每一个人,每一天做的哪道工序,这工序的单价是多少,一天做了多少件,一算就出来了。工资本上都写得一目了然。
每天每个人做的工序都有序号的,当天下班的时候,由专人到车间收取,送到写字楼里,每一个组有一个会计。
出远门打工,就是为了钱。一般,都会在自己的本子上也做一遍记录,到时候也好查账对账。
工资本发下来了,各人都知道了当月的工资,这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因为工序的原因,打出的价位都不一样,有的是,几个人做同一个工序,比如,开口袋,就得两三个人同时都做开口袋这道工序,否则的话,这流水线不能畅通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