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志远一怔,奇道:「我昨夜中毒后笑过?没有啊,我中毒之后浑身发麻,手臂更是难以动弹,我一直尽全力催动内力压制毒性往心脉蔓延,哪里还有心思笑得出来呀。」
陈冰暗中点头,说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柳志远忙问道:「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妥?」
陈冰并未答他的话,转身从桌上拿过一块包着东西的帕子,她慢慢打开帕子,露出了两枚铁蒺藜,说道:「知行,你看,这便是射中你手臂的那两枚铁蒺藜,你仔细看看,可有觉得眼熟?」
柳志远用手仔细捏着其中一枚铁蒺藜,认认真真的左右翻看了一番,若有所思道:「经你这么一说,似是在哪里见过这铁蒺藜。」他思忖了一番,一拍大腿,说道:「我记起来了,沈芳霖!」
陈冰点点头,说道:「不错,这与插入沈芳霖天灵盖那半枚铁蒺藜一模一样。」
柳志远点了点头,却又摇摇头,说道:「铁蒺藜都长的样子差不多,你却如何说和杀沈芳霖的是一样的呢?」
陈冰说道:「你说的不错。那你可还记得,沈芳霖死时脸上那诡异的笑容?」她见柳志远微微点头,便接着说道:「你昨日脸上浮现出的笑容与之一模一样。你我当时便推测沈芳霖是死在倭人手中,而昨夜掷出这铁蒺藜之人,亦是倭人。若说有一处相同那是巧合,连着三处都相同,那便不能说是巧合了。哼,无巧不成书,杀沈芳霖之人必是昨夜偷袭你那倭人。」
柳志远惊讶,蹙眉说道:「那他来杀我的目的是甚么?因为知我在查其等掳走女子之事?可我还尚未查出甚么来呀。」
陈冰摇摇头说道:「就怕你真的查出了甚么来,到那时再来杀你,可能就来不及了。还有,我怕就怕……」
柳志远心中一凛,说道:「你的意思是,我等已经查出了些甚么却还不自知?若真如此,这长兴县已被其等渗透的千疮百孔了。」
陈冰摇摇头,说道:「这只不过是我的推测罢了,不见得就是你我已查出了自己还不知不觉的线索。但有一点是能肯定的,便是倭人势力是真的掺杂其中,且已知你在暗中调查其等,因而率先下手。」
柳志远心中担心,此时,柳无忌亲自端着木托盘进了屋子。
陈冰忙把把托盘内的热粥和两碟子小菜放在木桌子上,柳无忌拾起托盘,转身便要出屋,柳志远唤住了他,说道:「无忌,你即日便回一趟华亭。」说罢,便把与陈冰的推测都说与了柳无忌听,末了,柳志远说道:「回去后你加强一下家中的防务,日常饮水吃食要让柳鑫宸格外注意,确保万无一失。」
柳无忌心中也是一紧,郑重点了点头。柳志远又问道:「那二人你安排的如何了?」
柳无忌知他说的是谁,回道:「已经好了。」
柳志远点点头,便挥了挥手。柳无忌欠身行了个礼,便退出了屋子。
柳志远走到窗前,拨弄着窗台上摆着的一只花盆,他想了想,对陈冰说道:「二娘,你能否让打行的人暗中查探一下?」
陈冰说道:「好,过几日我去长兴时,同赵大哥好好说说这件事。」
柳志远轻叹一声,重又坐回到床上,说道:「如今你我都在明处,这事情实是难查,而打行在暗处,且打探这类事情便是打行看家本领,只是要把打行拖下水,我心中也有些过意不去。」
陈冰自也不好为打行做甚么决断,也只待去过了长兴和赵天养谈过后方能知晓。
陈冰从放着小菜的盘盏内挑出一些干菜和几样咸酸这些颇为清口的吃食,端着热粥,侧身坐在踏牀上,说道:「好了,你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养好身上的伤,其他的等伤养好了再说。那二人也被你打伤了,短期内是不会来的。来,先吃口热粥,好好养养身子。」陈冰言罢,舀起一调羹的热粥,微微吹凉,亲手喂给了柳志远。
柳志远点点头,心想二娘说的没错,那二人本身武艺虽也不低,但若论单打独斗,比起我和无忌,甚至无瑕阿姊,都要差着不少。所惧者不过是他二人精妙无比的配合,若是出手偷袭,确是难以对付。不过此处有无忌在,无瑕阿姊过几日也会从张渚回来,哼,量他二宵小也翻不起甚么风浪,保护二娘的事情,我亲自来做。
随后他心中笑道:「今日这粥,真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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