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是无情,诗蒙。”余芒重新转过头来,左颊上的指印开始泛起微微的红,他也不再是那副游刃有余的腔调,眼神泄露出一丝埋怨,“我明明是来给你通风报信的,还以为你至少会对我温柔点。”
“你什么意思?”她怀疑地眯起了眼。
“关于你刚刚说的那件事,让我告诉你,的确有人进出过你的房间,在你不知道的时间里。”
诗蒙的表情因此而冻结了。
“我只能对你说这些,如果你认定那个人是我的话,我倒是很乐意接受,承担你的嫌恶也算是我的荣幸。”他俯下身,直到自己的唇可以贴到她脸庞的程度。关切的话语在那一刻钻进诗蒙耳里,却令她莫名心生寒意。他说,“这是我最后一次劝你,不要再执着于不该执着的事情,你这样对大家都没好处。”
诗蒙感到怔然,她已经不在意他是如何走进她的房子里,或许是她忘记了锁门,又或许是他用他的方式撬开门锁,那些都不重要,无论他是不是那个偷窥与监视她生活的人,最为重要的是——
她侧脸看着男生的面容,问道:“我们之间,现在到底算是什么?”
还是“朋友”么。
“我们当然是朋友啊。”余芒先是怔然,随后轻轻地笑了笑,“不管将来发生怎样的改变,只有这点是不会改变的。”
不是这样的。
诗蒙凝视他唇边的笑意,只觉得那是煮沸的水,有滚烫的水蒸气散发出来,灼热感刺得她眼球剧痛。
这个人的心是一片黑暗。
她绝望无力的闭上眼,转过头望向天花板,突然说道:“你真正在乎的人,恐怕也只有小苏而已。”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是了。
余芒没有立刻回应,他慢慢的从床上直起身,然后走到窗边用手指轻微撩起窗帘,望着楼下,他才若有所思的静静说着:“你未免把我想象的太高尚了一点。”
如磁石一般低沉而丰长的嗓音,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似一首情诗。苏穗仰望着那房间窗前的人影,她微微眯起双眼,一直以来,她就是沉浸在那样的情诗之中深陷不拔,哪怕明知将会永不超生。
——“我有时总在想,这样的人生,活着究竟有什么意义?”
电子闹钟显示的时间是夜晚22:08。
路朱坐在书桌前的转椅上面,他的手里拿着一支黑色签字笔,笔身在左手的食指与拇指间灵活转动。他已经维持着那样的动作近乎十几分钟,整个人好像僵硬了一般。
良久过去,他终于将签字笔反扣在了桌面上,转而弯下身,找到了用胶布贴在书桌写字台底部的一枚小巧的钥匙。他将其揭下来,把钥匙塞进书桌的第二个抽屉的钥匙孔中。
他拉开抽屉,躺在里面的是一块被放在塑料盒子里的存储卡。
路朱拿出那个塑料盒子,屡次想要打开,却总因心底的种种抵触和不安感而停止了动作。
或许答应把这个东西送去给别人是对的。
他在心里这样想。
这样一来,他说不定就可以得到解脱了。
就这样在不停的进行着自我心理暗示,不料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路朱不由的吓了一跳,立刻将塑料盒藏到身后并调转转椅望向门口的人,语气泄露明显的不满。
“你为什么不敲门?我说过多少次了,不准你随意进出我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