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廷尉可能听错了,安所说是修改连坐之法,而非废除连坐。”
“安举个例子,黔首甲杀了人,只需枭首甲即可,无需问罪与父母妻儿以及邻里。”
“可若甲的父母妻儿以及邻里明知甲杀了人,还帮忙包庇隐藏甲,则同罪。”
“若甲是出于正当防卫,失手杀人,则无罪。”
“黔首甲善偷盗,亲族邻里皆知,但黔首甲常把偷盗来的钱财分与亲族邻里,故亲族邻里对黔首甲的偷盗行为置若罔闻。”
“对黔首甲,当以重罪,亲族邻里同罪论处。”
“秦吏甲贪污渎职,御史不能察,失职贬黜,同僚知而不报,则以包庇视之,同罪。”
“对于连坐之法,简单来说,若无直接关系者,没必要追究连坐之责,若有直接关系者,和同为利益获得者,不论原因同罪。”
话落之后,秦安转身面向嬴政,“陛下,恕臣无礼,对于守法之民,我大秦应当善待之,而对于那些作奸犯科,挑战律法权威的奸邪之徒,则不必留情,当施以重刑。
“否则对于那些苦苦守法,却屡次被人侵害自身利益的良善黔首来说,何其不公。”
“唯有如此,可安黔首之心,又能让心怀不轨之徒心生惧意,不敢生出奸邪之心。”
嬴政没有说话,而是沉思起来。
就是深受法家思想影响,一直主张严刑峻法的李斯,此刻也沉默了。
没有过多的在修改连坐之法上思考,嬴政抬起头看向秦安,说道:“继续。”
就算要修改连坐之法,也需要仔细斟酌之后才能定论。
治大国如烹小鲜,政令一旦下达,便不可轻易更改,刑律同样如此。
“陛下,这第二便是发展生产。”
“陛下雄才大略,心中所想,所做,皆是利在千秋之事,可当下大秦的人力,物力都太弱了,远远跟不上陛下的步伐。”
“臣会想办法增加粮食的产量,钢铁的产量等等,也会想办法将后世的各种器具制造出来,提高生产的效率。
这些器具很多,很复杂,臣就不一一列举了。”
“陛下只需要知道在后世,借助器具,我们可以轻易的将一个万斤左右的巨石轻松吊起,甚至十万斤,一百万斤都可以做到。”
“自咸阳至临淄两千多里,普通黔首驾车可做到朝发夕至,一些特殊的军用飞行器具,只需要两刻钟。”
“一个冶炼铁器的工坊,一天的时间,就可以冶炼出来五千万斤的钢铁,而这样的工坊,整个华夏有一万多个。”
“一辆专门运货的车辆,一次可运送几万斤或者几十万斤,甚至几百万斤的货物。”
……
随着秦安的述说,宫殿之内静悄悄的,就连嬴政都呆立当场,更别说其他人,羌瘣更是瞪大了双眼,嘴巴张的老大。
秦安这次所描绘的后世,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和这次比起来,上一次秦安所说的那些话语都显得微不足道。
这真是人力能做到的?
可上天,可入地……
日行千里,万里,甚至几十万里……
相隔万里也可以面对面说话……
九成九的人都可做到不惧热、不畏寒、衣食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