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脆弱的时候,往往需要一个肩膀依靠。
何燃很想要祝熹靠上他主动递出的肩膀。
然而祝熹比他想象中,要坚强的多。
“有他没他都无所谓,他来或不来,全凭他良心。”祝熹往旁挪了挪,从何燃揽上肩的手移开,得了自由。
看着躺在病床上输液的祝福,祝熹说道:“现在福宝不算难带,她更小的时候生病,我在国外语言不通,也像这样三更半夜送她去医院,国外与国内不一样,晚上医生不在,孩子一边哭,我一边等着医生来的日子,那才让人崩溃。”
经历无数次的崩溃后,筑起如今坚韧的祝熹。
看见祝福输上液后,渐渐停止哭泣,祝熹松了一口气。
幸好是肠炎。
如果是基因缺陷病犯了,那才是生不如死的折磨,用药都不能消解病痛,完全要靠祝福自己的身体与毅力挺过去。
急诊部一晚要接诊很多病人,凌晨2点的医院,与早上8点的菜市场无异。
床位有限,祝福输液渐好,护士就要求把床位腾出来给更严重的病人,祝熹转移去输液专区,坐在凳子上输液。
输液专区是一个三面玻璃落地窗的大房间,里面坐着的,全是输液的患者。
墙上挂了一个电视,正播放一部关于非洲大草原的纪录片。
祝福被祝熹抱坐在最后一排输液,祝福指着墙上的电视,说道:“妈咪,我要看动画片。”
“赶紧睡,病成这样了,看什么动画片。”祝熹捂住祝福的眼,强制她关机睡觉,“快点睡,不睡我就揍哭你。”
折腾了大半天,祝熹早困了,打出一个哈欠。
就在她垂着脑袋打瞌睡时,何燃从外面走进来,来到祝熹面前。
“熹熹。”
祝熹坐直背,醒了下神,想证明自己没睡。
“我哥刚给我打电话了,他说他到楼下了,这会儿估计要上来了。”
何燃手里端着一杯热咖啡,纸杯里飘出热烟。
这是他去急诊科同事那里拿的速溶咖啡,本来是想自己喝,解解乏,接到何翩的电话后,他就用180度的水冲了咖啡,端来找祝熹了。
“熹熹,看你也困了,我给你冲了杯咖啡。”
那么烫的咖啡,一时半会儿喝不下去。
祝熹接过咖啡,说了声谢谢,放下了。
看见玻璃门外出现何翩的身影,祝熹对何燃说道:“麻烦你替我抱着福宝。”
何燃接过睡着了的祝福,说道:“熹熹,你不要冲动,好好谈,我哥没有及时赶来,他一定有苦衷,你不要拿咖啡泼我哥。”
苦衷?什么苦衷!
他的苦衷就是跑去照顾发烧了的女人,不管他自己的亲生女儿肠炎。
何燃不提用咖啡泼何翩,祝熹都没有想到还能用咖啡泼人。
何燃一说,祝熹就拿上那杯烫手的咖啡走了出去。
走廊上,何翩东张西望,看哪里是何燃电话里说的输液室二区,背后就传来了祝熹冷漠的声音。
“何翩。”
一回头,脸上就被泼上了滚烫的液体。
又烫,又辣眼睛。
何翩一度以为祝熹去医院实验室偷拿了硫酸泼自己。
咖色液体从他面庞淋下,狼狈不已。
坐在输液区里的何燃透过玻璃门看到这一幕,抿嘴偷笑着。
何翩被那杯咖啡泼了,他自己没叫起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先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