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是个好人,听我说了以后,立刻冒着暴风雨出门跟我赶到垃圾场去救人。
我们合伙把昏迷不醒的严清轩从垃圾袋里扶出来。
扶出来后的画面,我这辈子都不会忘。
严清轩下半身几乎被血染透了。
只是看了一眼,我就受不了,不由主地打了个寒颤。
“我的老天爷,他这里是活生生被人用刀给割了!谁这么缺德造这种孽啊?这是要遭报应的!”老大夫痛心道,“丫头,你别再看了,免得被吓着。”
老大夫一边说一边脱下身上的白袍子给严清轩穿上。
我和老大夫就在狂风暴雨中,将严清轩扶回了诊所。他伤势很严重,我和老大夫想着要把他往医院送。
他似乎是听到我和老大夫的话,居然睁眼醒过来。
“不…我不去医院……”
“年轻人,那你忍着点,我帮你这伤。”老大夫十分同情严清轩,忍不住关怀的抚着他的脸,“孩子不要怕,只要命还在就好。人生在世,没有过不去的坎,那庙里的和尚不也是清灯古佛过一辈子吗?”
老大夫没有向任何人透露出严清轩,他把严清轩放在自己家里,对周围邻居一字都没提,连我都嘱咐,不要拿出去乱说,这事关男人的尊严。
如果透露出去,严清轩可能就活不成了。
我大约也能猜得出来严清轩除了那个地方被人割了以外,其实还有被人……的痕迹。
生活总有阳光照不到的地方,那里是一片黑暗。
彼时,我和老大夫完全没想到救回来的会是一只白眼狼,他伤好后就离开。
离开不到一周,老大夫的诊所被一群人给砸了,他们抬着一具尸体诬陷是吃了老大夫的药死了。
这事闹上警局,没多久老大夫就被判刑入狱。
老大夫的妻儿都死在鬼子手里,年轻时四处行医,老了之后就开了这么个诊所,一辈子行医救人,最后名誉被毁,死在了监狱里。
而我则是被严清轩带走了。
我忘不了那天,他们踢开我的出租屋。
严清轩笑眯眯的看着我,如同索命阎王,居高临下地对我说:“李小姐的救命之恩,我没齿难忘,一定会涌泉相报。”
然后,他把我抓走,关进一间黑屋里,每天只有一顿饭一碗水,从一个巴掌大的洞里塞进来。
除了我自己的声音和老鼠悉悉索索的声音,再没有其它声音。
我在黑屋里渡过了半个月,没有死,我活着从里面走出来了,瘦成了皮包骨头。
出来后跪在严清轩面前,把头都磕出了血。
严清轩拿一把手术刀架在我弟的脖子上,问我为什么还不死。
我哭着求他,“因为我有不能死的理由!我如果我死了,我弟也活不成,他是植物人,只能依靠我。我求求你,我不会把你的事说出去,你如果不放心,可以割了我的声带。”
“割了声带你不是还有双手吗?手没了,也可以用脚继续写字。”
“不行,我如果没了手和脚,我还怎么挣钱给我弟治病啊!”
他冲我微微一笑,“所以还是死人最保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