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娆语气冰冷:“事到如今,你还妄想将脏水泼到我身上!是你自己心虚,我一把握住你的手腕时,你一时惊慌失措失了手,帕子正好随风飘到司念柔脸上。”
就是她故意的,周清燕的帕子一拿出来,她就知道帕子被人用药水浸过,而且浸了至少三天。
“……呵呵呵。”冯氏接连冷笑,目光扫向司念柔和周慕雪,“妹妹,柔丫头,你们都听到了吧,还有什么话可说?”
周慕雪脸上青白交错,难看得不能再难看,嗫嚅着嘴唇正想说话,秦氏开口说道:“想不到周家竟出了这种心术不正之人,亏他还是个治病救人的郎中呢!”
她忽然看向司念柔,眼里满是厌恶,“话又说回来了,若不是柔丫头有意在周清辉面前哭诉,周清辉又怎会想出这么恶毒的主意,在帕子上下毒毒害娆儿,幸亏我们娆儿福大命大,哪像有些心有戚戚的小人,专爱在男人面前假装柔弱,拿眼泪当武器,挑唆男人毒害自己的妹妹。”
司念柔一听,顿时面白如纸,羞愤得恨不能立刻拿绳子吊死在秦氏跟前。
周慕雪听这话说得太过分,羞红着脸道:“二嫂,这又与柔柔有何干系,她才是受害者。”
“妹妹一颗爱女之心当真叫人感动。”秦氏冷笑着叹道,“只可惜呀,这颗心用错了地方,纵使不是柔丫头有意挑唆周清辉毒害娆儿,她也脱不了干系,所谓酒后吐真言,她刚刚中毒发狂说的那些话,恐怕就是她的心里话吧,想想,真让人寒心哪!”
“不……不是的,二舅母。”司念柔屈辱地咬着唇,“我没有挑唆表哥什么,那些话也不是我的心里话,我中了毒,什么……”
“够了。”秦氏不耐烦地打断她,“是不是你的心里话,你比谁都明白。”
她看了一眼冯氏和司娆,“大嫂,娆儿,我们走吧,没得待在这里恶心!”
说完,便起身携了司娆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话说的很重,司念柔难堪得想立刻死去,周慕雪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偏偏她又说不出什么,一口气憋在心里,堵得她喘不过气来。
冯氏吩咐两个婆子先将周清燕带走,然后又命人去传周清辉,将两人分别看押起来。
毕竟二人只是周家近派兄弟的子女,为免周清辉母亲闹腾,冯氏干脆将人交给周氏一族地位最高的三叔公处置。
冯氏寻了个机会,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禀报了周伯伦,周伯伦听完之后沉默了良久,无力地叹了一声:“是我教坏了她!”m。
养女不教父之过。
他身为国子监祭酒,却连自己的女儿都没教好,实在羞愧,他又命人将周慕雪叫了过去,语重心长地劝她。
周慕雪担忧司念柔名声尽毁,心早已碎成渣渣,哪有心思听周伯伦说什么。
她丧魂落魄地带着司念柔回了司府,司念柔自知无颜苟活于世,寻了一根白绫要上吊,吓得周慕雪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又流着眼泪说了许多劝慰的话,司念柔情绪才略略平定,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周慕雪刚松了一口气,司远生就怒气冲冲地找来,开口就说了三个字:“送走吧!”
周慕雪满脸惊愕,不敢置信地盯着司远生:“老爷说的什么意思,送谁走?”
司远生冷哼道:“你听不懂人话是吧?当然是送柔丫头走,将她送到乡下庄子,对外就说,她身子不好,要去乡下养病。”
“不可能!”周慕雪的脸顿时变得惨白,尖声道:“柔柔是无辜的,老爷你不安慰她也就罢了,怎能如此狠心,将她送到乡下?”
司远生深深皱起眉头,愤怒而疑惑地盯着周慕雪:“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没有脑子,无辜?”
他怒极反笑,“你还敢跟我说她无辜,她若没有那样的心思,哪怕真中了令人发狂的毒药,也说不出那番话!她竟然有脸说是娆丫头抢走原本属于她的一切,分明是她鸠占鹊巢,抢走了娆丫头的一切!”
“不!我不能送柔柔走,她就是我的命!”
“放你娘的狗臭屁!”司远生素来以风雅文人标榜自己,此刻也忍不住骂出脏话,“我真是搞不懂你这个女人,分明娆丫头才是你亲生的,司念柔不过是我从养生堂抱来的,我没将她送进尼姑庵让她伴青灯古佛已是格外开恩,你怎么还是这样亲疏不分?”
“因为老爷你从未尽过一个做父亲的责任,自然不知道养大一个孩子需要费多大的心力。”
说到这里,周慕雪悲从中来,眼里滚出泪,“常言道‘养恩大于生恩’,柔柔虽不是我亲生,却胜似亲生,我不能让老爷将她送走。”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平静几分,“老爷,你不要忘了,柔柔不仅是我司府的嫡长女,她还是宁平侯府未来的儿媳妇!”www。
司远生冷笑道:“你还在想天鹅屁吃呢,你以为宁平侯府还会要柔丫头做儿媳妇?”
周慕雪心里一点底气没有,嘴上却强硬道:“宋长陵对柔柔用情至深,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会抛下柔柔。”
“哼!那就等着瞧吧!”
他气得将袖子一甩抬脚就走,刚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了下来,回头看向周慕雪:“我们司府向来重视名声,自祖宗以来,皆是宽柔以待下人,如今怎生出这暴殄轻生的事来,若传了出去,祖宗颜面何在?”
周慕雪深吸一口气,缕了一下胸口道:“这件事与我无干,是二弟妹……”
“你别扯到二弟妹身上,你才是司府执掌中馈之人,府也是你带人搜查的。”
“我……”
“罢了,这件事就不与你计较了,若再生出此等祸患,你就将管家之权交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