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赶紧省点力气吧,不要再说话了,我马上要将你伤口处的毒血挤出来,然后再给你消毒。”
“谢谢,不用了,我大概真的快要死了。”
吃下一粒解毒丸,他根本没有任何好转的感觉,反而更加疼痛难忍,他忽然一把拉住萧祈的手,开始交待起后事来。
“都怪我手贱,想要瞧瞧那孟春风生得什么模样,谁知竟惹上了一个疯子,我死后,你一定要帮我好好照顾我娘,还有我弟弟,对了……”
他又看向司娆,“我弟弟在你府上读书,司姑娘你要帮我多照顾照顾他,他若还是整天睡觉,不学无术,你……你就揍他……”
司娆淡淡“嗯”了一声:“放心吧!祸害遗千年,一时半会你还死不了。”
谢忱真的哭了,声音哽咽:“司姑娘,你就别……别安慰我了,我知道……”
他听说过七虫七花之毒,剧毒之药,没有解药,他死定了。
“你知道个屁呀!”萧祈立刻打断了他,“阿娆说你死不了,你就死不了,闭嘴吧你!”
“啊,你……你怎么对我这么……凶,我……我白交你这个朋友了,哼!”
司娆不再搭理谢忱,对着萧祈道:“你赶紧用布塞住他的嘴!”
谢忱气道:“你们两个到底有没有同情心呀!咳咳……我……我都快死了,就不能对我……咳咳……”
他一口血,一口血往外喷,气息越来越弱,“对……对我温柔些,好……好让我在最……最后一刻……感受到人……人间的温暖和真……唔……”
最后一个“情”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已被萧祈不知从哪里扯出一块布塞住了嘴巴。
司娆又道:“你按住他,别让他乱动。”
萧祈立刻死死按住谢忱,幸亏马车里面空间很大,足以让他好好躺平。m。
司娆用力挤压他的伤口处,痛的谢忱死去活来,眼泪疯狂涌出,一股仿佛要将他挤压碾碎成泥的剧痛从伤口蔓延至全身,他用力的咬住嘴里软布,额上流下大颗大颗的汗珠。
剧烈的疼痛折磨的他恨不能晕死过去,偏偏他素习身体强壮,又是练武之人,就是不晕。
其实也就过了一会儿,他却好像度过了一整年。
终于没那么痛了,他刚缓过一口气,忽然有液体倾倒而下,灌入他的伤口,更剧烈的疼痛再度袭卷而来。
这一次,他终于如愿以偿的晕厥过去。
消毒之后,司娆又帮他上药包扎,忙完了之后,累的全身是汗,几乎湿了衣衫。
萧祈赶紧抬起袖子替她擦了一把汗,问道:“怎么样,他身上的毒解了?”
司娆摇摇头:“七虫七花之毒哪这么容易解,只是暂时延缓了毒发时间,不过半个月的时间足够研制出解药了。”
“阿娆,你真是太厉害了,对了!”他满眼疑惑,“我记得你第一次见谢忱就奉劝过他,不要随便摘下姑娘脸上的面纱,难道阿娆你真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司娆随口敷衍道:“我是蒙他的,谁知竟一语成谶。”
“你骗人。”
“随你信不信。”司娆疲惫的揉了揉发酸的脖子,浑不在意满身血污,“你看着他,我还要睡会。”
说完,头往后一靠,竟然又睡着了。
萧祈无奈的摇摇头,生怕她睡得不舒服,从软榻底下的暗格里取了一个软枕,小心翼翼的垫到她后脑勺上,然后又拿了一个薄毯替她盖好。
萧祈绕道先将谢忱送到谢国公府,司娆也一起下了马车。
永平郡主见儿子浑身是血的回来,吓得脸色像窗户纸似的煞白,急忙吩咐人将儿子抬回房间,满脸焦虑的问道:“小祈,忱儿好好的怎么受伤了?”
“说来话长,幸好阿娆颇通医术,已经帮谢忱上了药,没多大事。”
永平郡主略略放心,拍拍胸口正要说话,又听萧祈道:“阿娆衣服弄脏了,还请郡主行个方便,让阿娆换一身衣服。”
永平郡主一直期盼着儿子能争口气,追到司娆,今日见司娆和萧祈一起将儿子送回来,心里什么都明白了,又是遗憾,又是惋惜,更多的是对司娆的感激,忙道:“方便方便。”
她立刻吩咐丫头带司娆去换衣服,见萧祈的衣服上也沾了血迹,又吩咐另一个丫头带萧祈去换衣服,自己则守在儿子床边。
稍倾,萧祈换了一身衣服走过来,永平郡主又问道:“小祈,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忱儿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萧祈不知道如何解释,因为永平郡主和他母妃一样勇猛,怕让她知道了,谢忱免不了要受皮肉之苦,毕竟是谢忱手贱先摘了人家姑娘的面纱。
当然,也怨自己,若不是自己非要跑出去看热闹,惹恼了那个疯女人,那疯女人未必真会下毒手,害得谢忱替他挡了一鞭。
他想了一下道:“还是由谢忱亲自告诉郡主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