胧月很不想伤红豆的心的,但有些话却是不得不说,唯恐她陷得太深,到最后害人害己。
“那你可要拎清楚了,他是真的欢喜你,还是借此来探听我的动向,我没有旁的意思,只是他是王府的人,是见过大世面的,他主子又是那样的人,你说他会不会得了主子授意呢?”
红豆一张小脸立时变得煞白,张嘴想辩白,不知想到了什么,就此放弃了,半晌,才呐呐道:“我就说嘛,怎会有人欢喜我,他得了王爷青睐的。”
“红豆!”胧月冷下脸色,郑重道,“莫要妄自菲薄。”
红豆抬头看着胧月的眼睛,到底是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姑娘,我不想的,但……我想着好像是如此的,您失忆之后他频频来寻奴婢,说您有什么不寻常的,只要跟奴婢一起,他总是三两句话不离您,不离这国公府,问夫人给姑娘们说亲了没,中意哪家公子。”
“奴婢……奴婢是蠢笨了些,但也不是没有发觉一二,只是不相信,奴婢还是念着他的,奴婢真的……以为他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胧月叹了口气,上前将红豆扶了起来,用手绢子给她擦着眼泪。
“傻丫头,好好跟着本姑娘,本姑娘给你寻个好的,保准比那个什么小厮好。”
红豆惊诧抬头,一双红彤彤的眼睛直视着胧月,小心翼翼地问道:“姑娘,您不赶奴婢走了啊?”
胧月失笑:“傻丫头,吓你的。”
红豆吸溜一下因太过伤心流出的鼻涕,胧月见了,忍不住笑得更开心了。
“小鼻涕虫,快去洗洗脸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了你呢。”
红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同胧月行了个礼,转身就要去洗洗脸,可突然想起还有话她还没带到呢。
“姑娘,那……靖王爷还让他带了句话来,问姑娘,前尘往事颇多,多有依依不舍,姑娘可还记得?若姑娘有心,过两日便是乞巧节,有灯会,当晚可否一聚?”
“不记得了不记得了,都什么跟什么啊,还咬文嚼字了起来。何况聚什么聚啊?孤男寡女的,才不要呢!”
胧月转身,一屁股便又坐了回去。
“奴婢省得了,他还在外面等着呢,等奴婢拾掇好了,就去回复他。”
就在红豆说完这话转身要走的时候,却是被胧月叫住了。
“等等。”胧月思量一番,“此事还是得早作了断,不然他没完没了的,何况国公爷和夫人还有心将姐姐嫁给他,我瞧着他不是什么好人,觉着他心眼儿多,但我到底是没真正了解过他的为人,过两日便去会会他,无论他是否真对我有心,这样的人都配不上姐姐。”
若他对胧月是真心,那他心里有人,胧夏嫁过去定然不会幸福;若他只是玩弄胧月,甚至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胧夏嫁过去也不过是筹码。
胧月心思虽单纯,但正是因着她的这份至纯才更能察觉出旁人待她是真情还是假意,她在李文身上感觉不到那份真诚。
很快,乞巧节就到了。
这是大启很是重要的一个节日,特特是对尚未婚配的男女来说更是。
大启对女子要求甚为严苛,女子平素里无事极少能肆无忌惮地出门,而这日不一样,她们不单能出门,还能在这一日同自个看上的男子掷花表达倾慕之情,饶是如此也不会有人说什么闲话。
胧月在西洲的时候就听她母后提及过,说大启的灯会最是热闹,用纸糊的灯笼也是情态各异,让人爱不释手,如今她亲眼瞧见了,只觉母后说的所言非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