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宏看了眼外头,低斥道:“休要胡言乱语!”
他又看了眼马厩中吃着草料的白马珍珠,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可真是好样的呀,沈岸送了你两个丫鬟,你照收不误,为父没说你什么,也就账上多了两笔月银的开销罢了。如今送了你匹马,你也是一样收着,我国公府何时短了你这些了?说出去不怕人笑话?”
胧月觉着奇怪了,两情相悦的人送点东西又如何了?
这大启也不知多少有情人会互赠礼物,只不过东西小些,不易被人察觉罢了,她倒觉着这也不是什么好遮掩的事儿,就大大方方的,难道不好吗?
姑且……她现如今是没送沈岸什么东西吧,但以后她自个都要送给他了,他送点东西她收着又怎么了?没得已经互表了心意,就差成亲了,还如此生分。
且不说这些,以后沈岸都是她的了,那沈府的东西不也样样都是她的?这不就是把以后都是她的东西先送给她罢了,有什么差?
想到此处,她是愈发理直气壮了。
“你放心,不会多花国公爷你辛辛苦苦挣的银子的!沈岸说了,这两个丫鬟是等我过府后要伺候我的,现如今先给我使着,银子他出,这匹马要是你觉得吃了国公府的草料,我让沈岸牵回去先给我养着,还有我,要是你觉得我占地方了,那我也可以腾出来,沈府不大,但容下我一个人还是够的!”
胧月知晓谢宏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但她懒得听他这些个冠冕堂皇教训人的话,干脆胡言乱语些气话堵了他的嘴。
谢宏气得面色铁青,额头上的青筋根根暴起,伸出食指指着胧月,恶狠狠道:“谢胧月,你还真是个狼心狗肺的,我谢宏养你这么多年还不如一条狗呢!”
胧月不想跟谢宏争了,叹了口气,好似服软般道:“国公爷,你有空管我,不若多去瞧瞧你夫人吧。还有往后局势……”
她看着晦暗不明的天空,若有所思道:“我不知你如何想的,但你能在朝堂上屹立这么多年,也该明白,风雨将至,要么你一心忠君,要么赌错了人,赔上阖府性命,至于那墙头草,有时候并不中用。”
谢宏能在风云迭变的朝堂上占据一席之地足见其还是有些头脑的,他知道胧月话里有话,而所谓声名也只有在盛世下方能锦上添花,于乱世而言那又算个什么?
大启已在历史洪河中盘踞两百多年,如今已渐显衰相,此时若还没有个振聋发聩的声音在朝堂上出现,势必会走向衰亡,而现如今转折的契机已隐隐显现,这站对位置就显得格外重要。
胧月没再管正陷入沉思的谢宏,将珍珠从马厩里牵出来,利落翻身上马,然后将头上斗笠的长纱掀了下来遮住面容,这便骑着马往沈府去了。
沈府的人现如今都识得胧月了,见得她来,赶忙将她迎进了门。
胧月可没心思管那般多,只想寻沈岸,一打听才知沈岸去了京郊的鸿雁山,那是飞龙卫训练的地方。
胧月一打听得消息,脚步一转,又往府外去了。
这会子快要晌午了,她一通折腾已经有些饿了,看着被自个挂在马侧的食盒,咽了口口水,到底是忍了嘴,想着等到了鸿雁山可得叫沈岸好吃好喝地补偿自个。
她打算得好,偏生就有人故意来找茬!
这不,她刚出了城没多久马儿就被靖王李文给拦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