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岸勾唇一笑,请我吃酒?倒真是不像从前了,如今的胆子倒是大得很了。
折腾了一晚上,胧月是累得不行,被人迎进门后就打算回屋里洗漱一番蒙头大睡一觉,哪成想一婆子来势汹汹,说是国公爷有请。
胧月突地觉着万分不得劲儿,她刚回来这原身的父亲就让一婆子来给她个下马威是做什么?莫不是还要因着此事怪罪她?
还真是被她猜对了,她甫一到得花厅就见谢宏横眉冷对地看着她。
“过来跪下!”
胧月可没那般听话,等走到屋中央后才道:“这是做什么?”
沈岸一拍桌子:“做什么?你说做什么?众目睽睽,同男子同乘一骑,还是跟沈岸,你是不要名声了吗?”
“人救了我,还没感谢人家呢,你这是做什么?简直枉为君子!”胧月眼见着谢宏还要训斥自个,又道,“何况我是你的女儿,你女儿被歹人挟持了,你不担心担心她是不是受伤了,是不是受了惊吓,一回来你就责怪,你简直枉为人父!”
“你!”
谢宏气得直接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谢胧夏就来了。
“胧月,你可算回来了,吓死姐姐了。”胧夏一来就站在胧月面前,见得她满脸满身的血,当下一惊,“你怎么了?受伤了吗?怎么这般多的血啊?”
这时候裴霞姝也来了,她方才已经听闻了谢胧月回来时的状况,自然知晓现如今谢宏气得是什么,但她什么也没说,就只是在一旁看着。
胧月见得胧夏满目担心地看着自个,心下微暖,同她安抚一笑:“姐姐,我没事,这血不是我的。”
胧夏捧着胧月的脸,满目疼惜:“你受惊了,累了吧?姐姐先陪你去休息一番吧。”
话罢,她拉着胧月便要走,却是被谢宏斥住了。
“我准你们走了吗?她大晚上的去柴房做什么?又跟一男子在京城中纵马驰骋,你们几个姐妹都还没有成亲,是想坏了我荣国公府的名声吗?”
“你这一顶顶的大帽子扣来,合着是想我死呢!”
胧月也怒了。
“你就是这样当爹的吗?不想着为女儿遮风避雨,头一个出来指着要自个女儿死吗?何况我回来的时候一直垂着头的,没叫人看着我的脸,你到底有没有关心过我这个女儿啊?”
“你只说我落水之后便不再唤你父亲,若你当真待我好,我会觉着你不是我爹吗?我会不叫你吗?因为我叫不出口啊!”
胧月不想再跟谢宏掰扯些有的没的,转头便走,刚一出门就碰上了谢胧烟,还不及她说什么,狠狠瞪了她一眼便走了。
而在屋内的谢宏很是愕然,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他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被自己的子女指着鼻子骂。
他颓然跌坐在椅子上,突地发觉好像确实如此,他从未有一日尽过父亲的责任,起码对谢胧月是如此。
他日日忐忑,生怕行差踏错一步,将国公府几辈积攒下来的声名毁于一旦,可为此他牺牲了多少?连孺慕之情好像都没了。
“父亲,您真的太过分了!妹妹不求旁的,她只是想要你们多关心关心她,妹妹回来的时候没被人瞧见脸,又何至于如此?”
胧夏实在忍不了了,当下也顾不得什么敬重不敬重了,将掏心窝子的话都说了出来。
“至于赵姨娘的事,你们当时派人去搜寻的时候便吩咐了莫要大张旗鼓,也没多少人知晓,您又何必这样苦苦相逼呢?到时候要妹妹真有个什么好歹,府中的清誉那才是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