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只要您能活着,女儿去庵里做姑子也未尝不可!”胧夏抹了抹脸上的泪水,道。
“胡说什么啊!”裴霞姝斥完胧夏,抬起一双猩红的眼睛,直直地看着谢宏,“国公爷,这辈子你冷落了我,我也做了许多歹事,咱们也算是扯平了。”
胧月心头不以为然,你害了谢宏这么多孩子,哪里能扯平啊?那些孩子那般小,可都是活生生的血肉啊。
但是谢老太君没说,甚至说不定对此有所察觉的谢宏也没说,她自然不好说出口。
裴霞姝还在继续说。
“你的孩儿就这么几个了,就夏儿的婚事还没着落,夏儿是个什么境况我们也都心知肚明,但你在朝中运作多年,多的是有人巴结我荣国公府,还有老太君的面子在,夏儿嫁去钟鸣鼎食之家也不算难事吧。”
说起胧夏的婚事,胧月就忍不住要多嘴了,只因她看见胧夏的双手因着裴霞姝的话而缓缓攥紧了拳。
“那也得看那家人的人品,单看着荣华富贵不尽有什么用?得看看里子,还有那个人能否对姐姐好。”
“你给我闭嘴!”裴霞姝恶狠狠地看着胧月,“我说话,还轮不到你插嘴!我的女儿我难不成还会害了她?人这一辈子,就争口气,挣个面子,不然还想要什么?”
胧月不说话了,她也懒得跟个要死的人计较。
谢老太君开口了:“胧月的话不无道理,若真的去攀龙附凤了,到头来还要被人指指点点,现如今的荣国公府,是该夹着尾巴做人了,不过你且放心,夏儿我自会看顾,自会给她物色一户好人家。”
谢宏也忙表了态:“我们的恩怨是我们的,孩子都是好孩子,我这个做父亲的自然会给夏儿找户好人家的。”
裴霞姝勾唇冷笑了一声,看过一张张脸,只点了点头,却是什么也不再说了。
当夜,裴霞姝便去了。
裴霞姝缠绵病榻已久,大夫也数次或明或暗地提醒过他们,让他们早做准备,又有王姨娘主持着,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屋内外很快挂上了白缟,在秋风中飘摇着。
荣国公府的门楣摆在那里,荣国公府人去世了,上门吊唁的人是不知凡几。
沈岸作为胧月未来的夫君,他自然也来了,奈何胧月抽不开身,沈岸又有要事在身,两人不过草草说了两句话便互相道了别。
胧月担心胧夏,又碍于自个明面上的身份,只得跟在数次哭得背过气去的胧夏身后忙前忙后。
她只叹,人死都死了,排场再大又有何用?她反正是不在意这些的,不过她想,依照裴霞姝的脾性,她该是十分在意的。
胧月今儿站了半日,是累得不行,好容易到了晌午,该用饭了,她就打算拉胧夏起身,哪料想胧夏根本就不肯?只说自个还要再陪陪裴霞姝。
胧月无法,只好先去用膳,打算待会儿来换胧夏。
只是她愈想愈觉着不对劲儿。
“今儿我只瞧见了林妈妈,没瞧见丹阳,你们瞧见了吗?”
红豆和春花都摇了摇头。
“奴婢今儿一大早就没瞧见过丹阳姐姐了。”
红豆蹙眉回道,她似乎也觉出此事太过怪异来。
胧月脚步一顿,忙吩咐红豆派人去寻她。
“此事怕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