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阂已经造成了,现在再去跟人谈论情义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可她有什么办法呢?为了孙子的未来,就算儿媳妇给她冷眼她也只能受着了。
列车到站,宁栀拎着行李和宁奶奶下了列车,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令人窒息的热浪。
车内车外两个世界。
祖孙两人顶着将近四十度的高温跟着出站的人群一起穿过地下通道,到了出站口。
老人家眼神不好,眯着眼睛左右张望寻找着接车的儿子。
“你爸呢?”
宁栀也热得不行,悄悄发动血脉感应之术,浑身的血液仿佛沸腾了一般,引导着他的目光穿过层层接送亲友的人群,最后落到西北角廊柱旁边的中年男人身上。
宁成周抹着额头上的汗水踮起脚尖正在人潮中寻找自己的老娘和儿子,突然眼前一花,一个高高大大穿着白T恤的小年轻站在了自己面前。
宁成周反应过来,脸上露出笑容:“哦,这是栀栀吧,都长这么大了。”
看看,这是做爸的见到儿子后该说的话?!
宁奶奶心里更后悔了。
“你这当爸的可真出息,连自己儿子都认不出来!”宁奶奶心里后悔,嘴上怼起儿子来依然毫不留情。
宁成周表情讪讪的,自知理亏连忙岔开话题:“太热了,先上车吧。”
宁栀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依旧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
宁栀以前在宁成周面前也是这么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更过分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宁成周早就接受了自己不受老娘和长子待见的事实,竟然没觉得有哪里不对,甚至还有种好久不见儿子变得沉稳了不少的错觉,颇有些欣慰。
他老娘别的不说,养孩子还是很有一套的。
当年家里那么穷还能把自己养得高高壮壮的,宁栀从小跟着她长大,也是看着就特别健康的样子。
家里那个小的就不行了。
三天一大病,两天一小病,从小到大简直为他操碎了心。
想到小儿子那副风吹吹就倒的模样,宁成周的心情顿时不那么美丽了。
宁奶奶和宁成周两个心里都压着事,宁栀性格冷淡,不爱多话,三人一路沉默着,很快就到了宁家。
宁成周事业做得成功,身家颇丰,早几年前就在市区二环的位置买了套独幢别墅当做住宅。
知道今天婆婆和继子会来,宁成周的妻子杨晓曼早早地打理好两个孩子,在客厅等着了。
“妈,栀栀,你们来了,外面很热吧,快进来。”杨晓曼对着很少来往的婆婆和继子态度倒是挺亲热的,说话的时候轻言细语,笑眯了眼。
宁奶奶心里稍稍放下心,至少媳妇没有当场甩脸子,这就已经很好了。
她对着这个精致的城里媳妇总有些不自在,说话的时候不自觉地跟着放低了声音:“晓曼啊,我和栀栀又要打扰你了。”
宁成周有些惊奇地扭头看了他妈一眼,他都不知道原来他妈居然也可以这么和蔼可亲的。
“妈,看您这话说的!这里也是您和栀栀的家,一家人有什么可打扰的。”杨晓曼说着,又招呼儿子女儿,“楠楠,锐锐,奶奶和哥哥来了,快过来叫人呀。”
宁成周和杨晓曼有两个孩子。
女儿宁梓楠,但今年十三岁,比宁栀小七岁;儿子宁嘉锐,今年才十岁。
两个孩子都被教得很好,上来甜甜地喊了奶奶和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