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的贴身丫鬟在门口点了点头,许颍知道晚膳已经安排妥当,连忙说道:“咱们移步吧,晚膳已经准备好了,有什么事待你们先安顿下来咱们明日再说。”
一路走来,几人也确实有些饿了,便恭敬不如从命。
期间许颍十分照顾他们,端的是一个慈祥的长辈模样,无论谁看了都得说她安排的非常妥当。
“许久不见,也忘了你们喜欢吃些什么,便都准备了一些,都是按照扬州那边的口味做的,你们快尝尝。”
“有劳伯母费心。”
柳钰因着服用过强身健体丸此时感觉倒还好,而吴朝因为自小长在乡间,从前也帮着家里做了不少农活,体力自然较之寻常读书人要好上许多。柳君跟林晴,一个是长在闺阁中的女儿家,另一个是地地道道的书生,赶了这段时间的路确实累的不轻。
用完晚膳之后,他们便被许颍安排着住进了府中的客院,今日有些晚了,待到明日再去给他们安排好的院子。
精神还好,但赶了这几天的路总是有些无聊,也没有休息好,因此柳钰一沾床就睡着了,其他人也都跟他一样。
与他们几个人恰巧相反,这一夜柳吉与许颍卧房的灯亮了许久,没有人知道他们夫妻二人商量了什么。
在别人家中做客,第二天几人早早的就醒了过来聚集在花厅。因着二月还没过完,天气相对较冷,屋中依旧用着银炭,从外面进来好一会儿,柳钰才从这逼人的寒意中缓过来。
扬州虽然不能说是四季如春,但冬日里却也没有这么冷,到了京城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冬天。若不是来之前母亲给他们准都准备了厚实的披风,恐怕他们一来京城就得感冒。
“京城就是这样,往往还没有过春天就已经到了夏天,穿春衫的时间短,将来你们在这住的时间长了就知道了。”柳萍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因家中有客,她今日特意早早的就过来了,没想到柳钰他们起的更早。
碍于男女大防,柳君跟吴朝都点头作为回应。只有年岁略小的柳钰笑着跟她打招呼:“早呀堂姐,京城的冬天一直都是这么冷的吗?感觉风都要钻到骨头缝里了。”
前世她也一直生活在南方,都说北方的冬天格外的冷却从未见识过。如今算起来,活了两辈子她还是第一次到北方来。这寒风果真名不虚传,在外走一会儿就让人感觉身上都凉透了。
“是呀,不过我都习惯了。你们初来乍到,外出的时候一定要把披风带上,免得着凉。尤其是林姑娘,身为女子,身子娇弱是天生的,我们更要爱惜自己才是。”
柳萍善意的提醒道,从前家里只有她一个女孩子,有许多事情都不方便告诉其他人,即便有手帕交,但与她都算不上十分亲近,如今总算来个年纪相仿的,她一见就十分投缘,若能跟自己合得来就是再好不过的。怎么说她们今后也会是一家人。
“我记下了,多谢柳姑娘的提醒。”伸手不打笑脸人,身为客人,林晴自然不会让这个主家的小姑娘落了面子。
“咱们姑娘来姑娘去的实在麻烦,我今年十一,看姑娘的样子想必是比我大一些,不如我便叫你一声姐姐吧,你也可以像爹娘一样叫我萍儿。”柳萍笑嘻嘻地说。
根据她的经验,这个林姑娘看着就不是什么麻烦的人,而且她曾听爹娘说过,三叔一家最是精明不过,若是一个喜欢惹事的,想必也不会被他们挑来当儿媳。
“好呀,那我就托大叫你一声萍儿。”林晴一口就应了下来,昨晚她就看出这个柳二老爷家的长女是个心直口快的人,这样的人没有什么太多的心眼,相处起来也不会很累。她愿意与自己亲近,她自然也不会抹了这个小姑娘的面子。
“好了,你们这姐姐妹妹的待到日后你们自己去张罗,今日咱们先说一说给你们安置一事。”许颍看她们说的差不多了才出言打断,今天柳吉已经上上朝去了,家中只有他们几个主子在。
“年前,族长来信说要我们寻一处院子买下来,不止你们住,也算是作为家族里的一项资产,供日后所有进京参加会试的后辈们使用,想着日后必定不止你们二人,我们便在府上的不远处买了一座宅子。那宅子原是有人住的,只是近期家中出了事儿才急于出手,早前我也命人去收拾过了,你们直接过去便可以。”
“如此甚好,多谢伯母费心了。此次进京仅我们几人,一时之间若遇到了什么麻烦大概还要再麻烦伯父跟伯母,到时还请您多担待。”柳君一脸郑重的说道。
许颍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都是一家人,不必说两家话。”
用过早膳又坐了一会儿之后,许颍就带着他们来到了几百米外的一处宅子,离侍郎府当真是近得很。只是放眼望去面积确实小了些,不过当作临时落脚之用绝对没有问题。
原本依着张静的意思是,在京中为了买一座宅子让柳钰居住,也算是给自家添一个房产,但是自从知道柳禄的打算之后就放弃了这个想法。院子还是要买的,只是柳钰需得跟柳君他们住在一起,这样显得她并没有那么的特立独行。
柳钰自然知道她这么做的原因,嘴上也从来没有抱怨过要与别人同住这件事情。更重要的是,现阶段她注定不会在京城停留太久的时间。毕竟根据他们的计划,自己一定是要被外放的,只有离开京城,才能看到老百姓真正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将来再回来之后做出的决定也才更加利于百姓。
等到许颍离开之后,一行人又收拾了一番,这个小院子因着几人的入住显得更加鲜活。
初来京城,一切看上去都十分的顺利,至于柳家二房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还需要多相处之后才能知道。唯一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是绝对的聪明人,至少比柳祥那两口子聪明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