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身穿月白锦衣的男子。
那人身量并不算高,一张脸秀丽若女子,看着还有几分少年模样。
刚走进牢房里,凤瑾便“啪”得一声打开了手里的折扇,掩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带着盈盈笑意的眼睛在外面。
李继瞧见凤瑾之后,整个人就是一抖,嘴唇也白了,一句话都不敢说。
凤瑾扫了眼桌上的酒肉,眸中神色和煦如春风一般。
“怎么?太守大人这是知道自己要被腰斩,所以打算吃饱了上路啊?”
“什……什么?”
李继闻言,目眦欲裂,满脸的不敢置信。
凤瑾放下折扇,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太守大人,我也是没办法啊,您说您……贪就贪吧,您连彭州军的军饷都贪,一点数都没有,您这让太子殿下怎么跟天下臣民交代?”
在凤瑾眼里,李继当然不是错在一个贪字上,而是错在贪的太不聪明了。
人不管做什么事,心里都总要有点数的。
连这点数都没有,活该倒大霉!
“腰斩啊。”
凤瑾轻飘飘的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还是要您配合一下,这些年来……您都干了什么好事啊?”
“饶命啊!”
李继直到现在才觉得害怕,跪在地上砰砰磕着响头,连头都磕破了,满地都是鲜血。
凤瑾站在原地视而不见,反而是眼珠子动了动,看向边的狱卒。
“能不能搬把椅子过来?”
那狱卒也吓坏了,抖抖索索的从地上爬起来,然后迅速的去搬了一把椅子过来。
刚刚还一直讨好李继的狱卒,这时候甚至都不敢看李继的眼睛,生怕自己刚刚的话会引起这位贵人的不悦。m。
人总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在没真正经历过事情之前,总是会存在侥幸心理。
凤瑾慢悠悠的坐在椅子上,低头看着面前的李继。
“是这样,您呢……现在被判了腰斩,为的是给彭州军将士和天下人一个交代,没有转还的余地……”
“景世子……您高抬贵手啊!我与你无冤无仇……”
“先别说这些。”
凤瑾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笑了一声。
“现在呢,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关于这些年科举的事,你要是能交代了,我可以跟刽子手说一声,让他斩的时候稍微往上一点,即刻就能毙命。”
话音一落,李继瞪直了眼睛,险些直接昏死过去。
凤瑾继续笑着说道:“如果是寻常腰斩的话,运气稍微差那么一点,说不定就要惨嚎数日才能毙命,您应该也不想这样吧?”
腰斩这件事,里面学问向来不少。
斩得向上一点,和砍头基本上没有太大区别。
而若是从腰间开始斩,被行刑之人便还能活上好几日。
曾经就有一个官员被判了腰斩之后,惨叫了整整三天三夜才死,用手指沾着血,在地面上写了无数个惨字。
李继被吓得直翻白眼,眼看着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了,凤瑾直接合起折扇,在他穴道上敲了一下,他整个人又变得精神起来。
“饶命啊……饶命……我不想死,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我不想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