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在床榻边上早就忍得吐血的骆秋忽地冷笑一声,“绿萝姑娘,你还是不要去找陆小姐了,她若是知道你连这么点事都办不好,恐怕吃亏的是你。”
绿萝抹了下眼角泪珠,脸上怒气未消,此刻带着些疑惑,“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家小姐将你留下原本就是留个口子,可你若是冒然回去告状,被这里真正的公子知道了,怕是不会再轻易放你进来,你说你家小姐不罚你罚谁?”骆秋冷眼盯着她,却不忘还冲她微微一笑。
绿萝闻言难掩讶异,毕竟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心里头主意不定,轻易就被糊弄住了,转头狠狠瞪了可为一眼,摔了帘子出去了。
可为指着她的背影气得牙齿打颤,回过头看着骆秋,红头涨脸,“公子,哪家的婢女像这样摔门甩脸子,她也太把自个儿当回事了。”
骆秋知道他是替自己报不平,安慰道:“别在意无关紧要的人,昨日出门我瞧上了一块好地方,原本想着要探探底细,可如今我的脚怕是要养上三五天,你今日帮我跑一趟,那地方在玄武坊和白虎坊的交界,正好挨着西北的城门口。”
可为从水盆里拧干了帕子递给她,“公子是找到了搬出去住的地方?”
她胡乱抹了一把脸,又看了眼自己的手,这些时日擦那手脂,没想到竟很有效果,“不是,住处我还没想好,那地方我另有他用。”
可为哦了一声,没有多问,顺着她的视线也瞥了一眼她的手,“公子,那手脂确实是个好东西,你瞧你的手真白净!”
“让你用你又不用,现在羡慕了吧?”骆秋扬起嘴角逗他。
可为挠了挠头,一脸尴尬,“公子那东西就是给姑娘用的,我才不用!”
骆秋用手指头点了下他的脑门,“你说你小小年纪,怎么学的如此迂腐,这好东西自然是大家都用的,怎么就成了女子专用?”
可为端起水盆,边走边说,“公子你别想骗我,你见哪个男人抹胭脂水粉了…除非是那种小白脸…我一定不用…”
骆秋好笑地摇摇头,心道果然人大了,不好糊弄了。
过了午时,陆筎歆果然拿了跌打损伤的药膏来了,不过她这次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两人。
非昨一瞧见徐怀久那张不耐烦的脸,顿觉事情不好,将人拦在了门口,连忙进去禀报。
闻居远听到来人不仅有陆筎歆兄妹,还有徐怀久,心里压不住的火气往上翻涌。
可偏偏人家递上来的话却是探病,而且听那意思若是他事务繁忙,不会叨扰他。两个大男子去探一个女子的病?虽说还有陆筎歆在,可总让他觉着心里不得劲。
而且这别苑虽是他住着,可说来说去仍是陆家的地方。
陆筎歆还好打发,至少可以说为女子闺誉考虑,可陆家公子总不能再拒之门外。
而且…如今陆家的底细尚未摸清,徐怀久同陆绍鹰搅在一起,也不知两人相交如何?趁着此次的机会也能探探。
“你去把两位公子请进正厅,让陆小姐自去送药。”他思索片刻吩咐道。
非昨一愣,公子昨日不是还为了骆秋擅自带陆家的人进来而发火,怎么今日又一改常态让人进来了?
自上次在门口吃了闭门羹,陆绍鹰拉着陆筎歆急匆匆离开,他便去了晧月阁,果然在二层雅间寻到了正喝闷酒的徐怀久。
徐怀久当时抬起眼皮朝他瞥了一眼,斟了一杯酒放在桌上,也不管他,自顾仰头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陆绍鹰叹了口气,坐到他一旁的位置上,扬手让珠帘内的乐伶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