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久知道她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不过眼下如果想瞒住她,只有死扛到底。
“这个齐老三是…我爹买回去的,我不太熟悉,所以忘了…也情有可原。”
骆秋一口气提到嗓子眼儿,又慢慢咽了下去,如此也好,反正那钱她是给了他府上的人,既然他说齐老三是他的人,她便当是他的人,但丑话还是要说在前头。
“好,徐大公子,既然如此,我索性就把话说清楚,你说齐老三是你的人,那你应该知道我这几日给了他差不多五百文,你心中大概也有个数,这五日每日按七十人算,每人只买了四文钱,我在田庄雇了人收苎麻,还要买麻布,零零总总加起来也要不少钱,我从中抽了三成算是我给你的报酬,再多我就是赔钱赚吆喝了。”
“说来说去你还是想和我银货两讫,恩怨两清!”徐怀久听懂了,她不就是想说不管那个齐老三是不是他的人,她给了报酬,他帮的忙就不能算作人情。
他想到就在来这里之前,闻居远最后说的那句他才是外人。
他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强迫她逼近自己,让她的眼睛里只有自己,“你就这么想和我撇清关系?”
骆秋被他攥得有些疼,拧着手腕想要挣开,可他却越攥越紧。
她也不忍了,疾言厉色道:“徐公子自重!”
想不到有朝一日,居然让她还能说出让别人自重的话来,也是稀奇了。
徐怀久不但没放手,反而一手钳着她,另一只手绕到她的腰后,将她整个人都近乎揽进了怀里。
两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仿佛与外界形成了两个独立的空间。
骆秋瞬间又惊又怕,放在她腰间的手像是缠上来的毒蛇,似乎贪婪地吐着鲜红信子,随时都要咬她一口。
“本公子是个君子,可有时也可以不做君子!”徐怀久慢慢压低了头,从喉咙里发出压抑的一声叹息,气流拂过她的额头,吹动了她额前的碎发。
骆秋只觉得浑身都毛骨悚然,用尽全力曲起膝盖,朝他的两腿之间用力一顶。
徐怀久正酝酿了一肚子柔情蜜意的情话,无论如何这还是头一次他看上的人,说什么也不能轻易放手,根本想不到她会下此狠手,吃痛地闷哼一声,到退了两步。
骆秋连忙跑到墙角处,随手抄了一条废木板,有些发抖地对着他,“你赶紧走!”
徐怀久忍着胯间灼辣的痛感,还想保持最后的君子风度,没有做出任何不当的举动,忍得额头冒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他咬牙切齿地看着她,心里则是又爱又恨,“你这个女子…真狠!”
“你再不走,我还能更狠!”骆秋心一横,反正都这样了,她举着木板子,朝他挥了两下。
徐怀久又气又疼,抽了口气道:“你就不能等我缓上一缓…何况外面还有人…”
骆秋心有余悸地握紧了手中木板,“你别想花言巧语骗我!你走不走?你不走,我真打你了!”
徐怀久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在她面前这么不受待见了,按理说之前那些平日矜持的闺秀们见了他都恨不得要贴上来,到了她面前却是喊打喊杀。
他实在气不过,索性也开始耍赖,反正今日他这君子名声也毁了个差不多,谁让他鬼迷心窍,差点儿没把持住抱了人家姑娘,不过他并不后悔,反倒是还有点儿意犹未尽,他不但想温香软玉在怀,还想一亲芳泽。
想到此处,他便缓慢地转过身,抓了旁边破旧的木凳子哎吆一声坐了下去,“你打吧,反正现在我是没脸出这个门,要不你去和他们说,就说我轻薄了你,你也没手下留情,差点儿断了我徐家香火。”
“你…你…你简直就是个无赖!”骆秋气得浑身发抖。
徐怀久缓了一会儿,最初那要了命的痛处稍稍减轻了些,他铁青着一张脸看她点头,对自己的行为毫不抵赖,“是,我徐怀久还真就无赖这一次了!我倒想问问你,你忘了自己当初在晧月阁是怎么对我和颜悦色让我帮你解决那庄子上的刁民,后来我还把我的玉佩都给你了,虽然之前我也承认有些口不择言,在闻居远面前让你失了面子,可我如今也在尽力弥补,你怎么就非要拒人千里之外呢!?”
他一口气说完,嘴上倒是痛快了,可心里却还是不如意,尤其是提到闻居远时,见她眼睛里闪过一瞬的茫然,更是如芒在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