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秋努了努嘴,心道关键时刻你倒是拎得清…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啊…”她垂下脑袋自言自语道。
呵…
这时一声很轻很轻的笑传入耳中,让她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她连忙抬起头朝他望了一眼,只见他还是刚才那副样子,不过不知什么时候抬起一只手搭在了眼皮上,看不到他是不是闭着眼睛。
“我是有些醉酒,可我并不傻,你个奸滑的小骗子…”闻居远喃喃说道,语气中带了说不出的宠溺。
骆秋先是一愣,然后才猛然醒悟过来,这人居然一直装睡…
“我是奸滑小骗子,那你就是装醉大尾巴狼!”
她气鼓鼓地从他怀里扯出被子,越过他爬上了床,还故意翻过身背对着他。
又过了不知多久,外边暗沉的天被升起的日头仿佛撕开了一道口子,透过窗子漏进来几缕薄薄的光线。
闻居远早就清醒了,然后越发觉得自己昨夜不该任由自己放纵,便悄悄下了床,就在床榻边上静静地盯着她这么坐到了天亮。
他望着床榻上那一拢瘦瘦小小的背影许久,想起昨晚的孟浪,不由心潮澎湃,耳根发烫,似乎那时的热烈融化了心里的坚冰,让他的孤寂寻到了暂时的栖居之所。
他犹豫了半晌,终于没忍住伸出手,悄悄地绾起她的一缕乌发,不厌其烦地在指腹下来回揉搓,仿佛得了一件爱不释手的珍宝。
骆秋根本没睡踏实,只不过熬着天亮,后来听到地上的动静,自然也想到昨晚…两人缱绻温存的那一幕,她便更不敢乱动。
她一直闭着眼睛,尽量装作熟睡的样子,其实一颗心早悬起来,两只耳朵也机警地听着身后人的一举一动。
可没想到她装得手脚都开始发麻了,身后的人就像是被泥封住一样,几乎没有任何声音。
好在没过多久,外边传来了窸窣的声音,非昨立在门口,悄声试探:“公子?”
此时她只能继续硬着头皮装下去。
闻居远听到声音,脚步轻快地走到门口,很小心地拉开门走了出去。
可为一见他终于从屋内出来,率先探着脑袋往里面看去,不过只一瞬便被闻居远合上门完全挡住了。
可为还想再上前,被一旁的非昨拉住,心道没看见我家公子脸色难看,还敢捋老虎须?
“何事?”闻居远扫了非昨一眼,脸上的表情十分不快。
非昨指了指正厅的方向,犹豫道:“徐大人来了…还有李知州李大人带着李小姐也在外面侯着呢。”
闻居远默然片刻,知道徐禹保昨夜在陆知厦面前露了脸,如今要是再遮遮掩掩,反倒欲盖弥彰,索性就光明正大同他来往,一来也算是表明立场,二来徐氏虽不如闻氏在朝中地位根深蒂固,但也绝不是毫无根基,借此告诉陆知厦三思而后行。
至于另外两位…他冷哼一声,“冤有头债有主,等骆姑娘醒了,让李知州亲自去找她说清楚事情原委,至于他女儿做出的事,但凭骆姑娘决断,不必来求我。”
交代完这件事,他才又道:“我去更衣,你让人备些茶点,送去正厅。”
走出去没两步,忽又想到什么折回来,在可为面前站定,顿了顿才说:“你过会儿再进去,她若不喊人,谁都不许打扰她。”
可为莫名觉得他才像是自己的主子,没有犹豫地点了点头,直到人走远了,他才有些懊恼地跺了跺脚,他还想替骆秋问一句,这青天白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男子自是不怕的,可女子的名声都要毁了!
骆秋在床榻上扭了大约有半柱香的功夫,最后觉得无非是你情我愿的一次嘴对嘴的接触,何况上次还被徐怀久强摁着亲了一次,她都不像现在这般忸怩。
想通之后,她从屋内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件男子的外袍,勉强用没受伤的那只手臂给自己披上,起身去开门。
刚一开门便被杵在门口的可为吓了一跳,她正要开口,可为突然围着她绕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她包扎显眼的一侧腿上,一颗心总算落定,“公子,你没事就好!”
骆秋嘴角一抽,指着自己包成粽子的胳膊,瞪大了眼睛道:“你管这叫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