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人,依旧是之前诋毁文牛角众人之一。
河北门阀林立,派系斗争比朝廷还要严重,各方勾心斗角,相互排挤。
此人出自柳家,是文家的对手。
而柳家和高家走得很近,这里面的内涵不言而喻。
文牛角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然后直接将其无视,转而对楚鸿羲道,“回陛下,臣不敢隐瞒,臣是被汉皇放出来的。臣被俘之后,汉皇见臣已成废人,也就没有了招募的想法。他放臣归来,是为了给陛下您带一句话。”
“什么话?”
楚鸿羲眉角微微一挑。
他没想到,文牛角竟然如此光明磊落,大方承认自己是被放出来的。
此举看似加重了嫌疑,实则却让楚鸿羲更为放心。
文牛角抱拳躬身,“汉皇说,他愿意给您最后一次机会。”
此言一出,北乾君臣集体沉默了。
自从高善伦回来之后,他们便明白了一个道理:大汉,已势不可挡。
汉皇,非人力可敌!
从那时起,就有一些人产生了投降的想法。
楚鸿羲也是从那时开始,有些后悔。
因为他觉得,自己称帝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汉皇的底线,汉皇不可能再像对待其他楚氏一族那样,对待自己了。所以,他不敢投降。
可河北的那些士族不这么想,他们反正都是臣子,效忠谁不是效忠?
如果汉皇连楚鸿羲都能原谅,那么他们这些士族又有何罪呢。
“陛下,千万不可以被汉皇的花言巧语麻痹了。”就在大多数人思索着该怎么投降的时候,王图的话惊醒了不少人,“自古以来,一国无二君。陛下若降,我们做臣子的不会有事,可陛下您的安全可就很难说了。”
“仁帝禅让是否自愿,谁也不知道。而他禅让之后,便再也没有在世人面前露过面,多半是凶多吉少了。陛下,您千万不可步仁帝的后尘啊。”
王图虽然喜欢勾心斗角,对同僚阴狠毒辣,但他对楚鸿羲的忠诚,确是大多数人都比不上的。
这番话发自肺腑,的的确确是在为楚鸿羲考虑。
见楚鸿羲还在犹豫,他接着道,“陛下,您复国之初就已经想好了退路,怎可半道而废?我们还有北乾大片疆土,还有黑山王以及其他宗亲相助,还有鲜卑,夫余等国支持,您若此时投降,隔壁营的鲜卑会怎么想?背弃盟友,将会被天下人所不齿啊。”
想到就在隔壁的鲜卑,楚鸿羲如梦初醒,“王卿言之有理。”
军营之中,不少人听到楚鸿羲的回复,有些失望。
“文将军,你辛苦了,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楚鸿羲对文牛角道。
文牛角也有些失望,要是楚鸿羲能直接投降,他的功劳就更大了。
“谢陛下关心,但臣身体不适,想要回信度疗养,恳请陛下准臣先行一步。”
既然不能劝降,那就只能按照计划行事了。
“准。”
楚鸿羲大手一挥,同意了文牛角的请求。
毕竟,文牛角是唯一一个单挑林默不死的北乾将领,就凭这一点,他也必须善待文牛角,不能寒了将士们的心。
“陛下,臣在汉营时无意中听到他们谈论要攻取界桥,而且,他们还秘密派了一支队伍从聊城出发,绕道界桥。臣担心界桥有失,可否让高将军与臣同行?”
文牛角有仇必报,他要让出卖自己的高善伦,付出代价。
“果然如此!”
听到文牛角的话,楚鸿羲大惊,与苏冲对视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