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底映着烛光,眼睫微颤,眉间一抹情态流淌。
李无廷似定了一瞬。
他对上那明润的眸光,很快又眼睫一垂,缓缓呼出口气,“朕也不是第一次瞧见了。”
宁如深捏着纸页一时无话。
心说可我每次看见都淡定不了啊!
半晌,他忍着热意将那纸页折了折,“陛下,这实在有辱圣听……烧了吧。”
御案后静了会儿。
李无廷目光在他眉眼间落了几息,随后唇角轻牵应了声,适可而止地将把纸页推去了一边:
“宁卿怎么来了?”
话题切换,宁如深热意消退。
他缓缓找回思绪,“什么?”
李无廷贴心地提示,“你这会儿,不该躺在院子里数天上的白云?”
“……”
啊对,他本来是这么打算的。
宁如深终于想起改变计划的原因,“臣听说,贺库王哑了三天……”他觑着李无廷试探,“他不是没影响陛下什么?”
李无廷抬眼,“不是说要朕替你狠狠回敬?”
宁如深心头一跳。
什么意思,还真是因为他才这么做的?
他压下微悸的心跳,考虑现实问题,“北狄会报复吗?”
李无廷淡定,“迟早的。”
“什么?”
“北狄野心不小,近年来接连吞并各番族,已成北疆最大一国。贺库王敢在国宴上对朕试探挑衅,盖早有不臣之心……”
宁如深听出他话中的未尽之意。
恐怕北边要起战事了。
在他沉思间,李无廷却话头一转,没再提这件事,“所以宁卿特意跑来,就是为这事?”
宁如深回过神,点点头。
李无廷像是弯了下唇。
随即他起身说,“既然来了,就同朕出去转转,用过午膳再走。”
宁如深立马被午膳吸引,“是。”
临出门前,却看李无廷把那刚才叠纸卷了卷,顺手放到了抽屉里。
宁如深顿了下,狐疑。
李无廷自然,“卷成一捆,好烧。”
宁如深定下神来,“陛下英明。”
·
他在宫中用过午膳,下午才离开。
出了宫门,严敏正候在马车外。
严敏看他一副餍足的样子,像是特意去蹭饭的,没忍住问,“大人,咱们府上的饭很难吃?”
“……”宁如深正色,“我是去找陛下议事的。”
“喔…”严敏自语,“过节还议事,看来是要事了。”
车帘一拉,宁如深靠在车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