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赶走她们!”
在许多男人的认识里,妇女那点事,需要避着点人,不明摆在明处,甚至都不应该被外人看到,如此摆在明面上,让男人脸面挂不住。
而这种感觉丢人的潜意识里,隐藏着更深的一层无意识:女人若是什么都便利了,岂不是和男人一样了?
这种治病的平等,那也是平等。
平等冲击了男尊女卑。
不让男人入内,就是对男权的轻蔑与践踏。
所以,轩然大波,男人的指责随之而来。
嚷嚷声越来越大,带头的王堤污言秽语,站在医馆门外喊道:“这里不欢迎你们开什么妇科医馆,关了这铺子,赶紧滚,别惹毛了我们,晚上摸过来,让你们欲仙欲死!”
吕二八跳着脚,猥琐地说:“啧啧,还是有几个小娘子的,看这细皮嫩肉,吹弹可破,这要是掐一下,不知道会不会挤出水来。”
王堤哈哈大笑,刚想说话,就看到一妇人走了出来。
孙五娘站在门口,一袭白大褂,拱了拱手,对围观的众人道:“妇科医馆专医妇人,专攻妇人病症。诸位也是有母亲,妻子,女儿之人,万望口下积德。”
王堤破口大骂:“妇人不舒服随便找个大夫便是,用得着你们专设一个医馆,还挂上不准男人入内的招牌,你们冲犯了我们男人,给我关门!”
李西堂扯了扯衣襟,跟着喊道:“没错,妇人阴气太重,如何能在这通济门外开铺,万一坏了这里的风水,我们如何讨饭吃?今日你们搬也要搬,不搬也得搬!”
“关门!”
“关门!”
一群人跟着起哄呐喊。
孙五娘预想到了会有风波,可没想到风波如此之大,这开门和关门要赶在同一天了。
刘二娘眼见苏五娘没了法子,跨步走过门槛,指了指牌匾喊道:“你们看清楚了,这是格物学院医学院的妇科医馆,免费问诊,穷困者免去药钱!格物学院医学院这些年给你们治过病症没有,若是治过,就应该闭嘴!”
王堤、吕二八等人顿时语塞,其他人也安静下来。
格物学院医学院每个月月底、月初连续四日给百姓义诊,在这里讨生活的百姓,许多人都受过医学院的恩。
说医学院的不是,这后面不舒服了,还好意思去找人家看病吗?
人不能太犯贱,贱到一边说人家的不好,又一边占人便宜。
刘二娘眼见场面控制住,强势地喊道:“医学院不是没统计过,义诊时八九成都是你们男人,怎么,只有你们男人在外面干活才会生病,妇人女子就没有生病时?医学院在这里开设妇科医馆,是赚你们钱了,还是吃你们家米了?”
“一个个脾气挺大,站在这里欺负起人来了!你们扪心自问,有多久没问问家里的母亲、妻子、女儿身体可有不适?你们不舒服,说来就来了,说排队就排队了,那她们呢?这妇科医馆,是为了救你们老娘、妻子、女儿的命!”
“非要让我们关,那就是让你们老娘、妻子、女儿患病的时候等死!好,让关是吧,来人,给我摘了这牌匾!这牌匾摘了容易,想再挂上去可就难了。”
“你们都记住了,日后家中女眷得病不治时,你们,你们,还有你们,是杀死他们的刽子手,是你们害死她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