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生听到自己嘴巴一开一合地发出疑问,脑中默默给了自己一脚。
叫你问,怎么就控制不住要去挖掘大侦探的秘密呢?指望听到什么回答?福尔摩斯不想说的时候,不可能从他嘴里挖出一句实话。
沉默。
沉默是今夜的221B。
正当华生以为夏洛克闭口不谈时,他却说话了。
“华生,应该恭贺您,您的观察力进步了。您说得对,盒子上的凹陷是新添的。”
夏洛克轻轻抚过烟丝盒盖的凹陷处。
凹陷约1英尺,这是锋利匕首扎穿心脏时会留下的刀口宽度。
“三年前,我与莫里亚蒂在悬崖边缠斗,从莱辛巴赫瀑布坠崖时,他临死挣扎给了我一刀,留下了这道金属凹痕。如果没有烟丝盒,或许匕首可以扎穿我的心脏。”
夏洛克说起三年前的凶险细节,面不改色,语气平淡,仿佛差点被死神接走的不是他本人。
华生紧皱眉头,完全没有侦探朋友的镇定。
“上帝啊!我该知道的,莫里亚蒂果然没那么好对付,死到临头也想多带走一条人命。幸好,您有烟丝盒,它真是您的幸运物。”
华生已经忘了探索烟丝盒里的秘密。
不管盒内藏着哪种秘密,它帮夏洛克挡了一刀,那就值得赞美。
“幸运物……”
夏洛克低语重复这个词,惯常冷静的眼眸里泄露一缕幽光。
抬起头,似乎是看华生,又似乎是看向华生身后的窗户。
黄昏了。
太阳渐渐西沉,残阳如血,血色渗入玻璃窗。
夏洛克:“从大学毕业开始成为侦探,我数次与死亡亲密接触。这一点,我想作为侦探搭档的您也深有体会。从莱克辛顿瀑布坠崖,是我距离死亡第二近的一场恶斗。”
华生立刻被这话转移了视线,“杀死犯罪界的拿破仑,居然不是危险事件排行榜的榜首?真令我惊讶,您认为最凶险的事件是哪一起呢?”
夏洛克没有直接回答华生,他又一次轻抚烟丝盒,整整沉默了一分钟。
华生有点急,他的好奇心被吊起来了,对面就不说了。动了动嘴唇,暂时忍住没有催促。
默默腹诽夏洛克的坏习惯真的不少,比如话说到一半就停。难道大侦探指望真有人能掌握读心术,不必他开口就懂他在想什么?
“我知道您在好奇烟丝盒里装了什么。”
夏洛克终是开口,他直接打开了有点变形的烟丝盒金属盖。
盒内没有烟丝,而是一份折叠起来的白纸。
夏洛克将纸一一摊开,一共三张。
第一张是空白的。
第二张还是空白的。
第三张是几乎空白的,仅在右下有一个大写的花体字母「K」。以黑色墨水书写,但墨痕褪色褪到极淡。
华生不明就里。
这些的样式是信纸,纸张不新了,已经全部泛黄。奇怪的是信纸上几乎没有字。
华生实话实说:“抱歉,我看不出来。与您不同,我看不出信纸是哪一家工坊制作的,也不懂「K」字又使用哪款墨水,无法能推断出藏于纸上的线索。请您直接揭秘吧。”
夏洛克不似往常信手拈来,“我也不知道。”
“什么?”
华生怀疑听力出了问题,不敢置信地反问:“您说‘不知道’?”
夏洛克不理会华生的不可思议,只问:“在这三张信纸上,您看到了什么?”
华生憋出一句话:“几乎空白,仅有一个「K」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