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遥不知道傅时颐打听这些做什么,她问过,但是他没说。
时间流逝,到了仲夏,船停靠在临川府境内的一个码头。
太阳炙烤着甲板,戚遥站在船尾檐下阴凉处,望着大河上游,蜀州的方向。
出来久了,她很想她哥,他们从小相依为命,还没分开这么久过。
从前她哥把她保护得很好,没告诉过她这世上有多黯淡无光,尽自己所能让她吃饱穿暖。所有的黑暗都是她长大之后一点一点看见的。
她以为青崖县已经够黑了,没想到山外有山,整个天下的百姓都活在一片黑暗之中。
轻缓的脚步声在她耳边停歇,有人站在她身边,和她一起看了看青山绿水。
戚遥转眼看向傅时颐。她问过他们离晟京还有多远,他说等到了佑州,再往北走上半个多月就能到。
和他们之前走过的路比起来,这点路程也算快了。
“你以后还会来蜀州吗?”
“不知。”他答。
戚遥的神色暗了几分,人也跟着沉默。
“有空,兴许。”
戚遥展颜,忙说:“路上委屈你了,等你来的时候,我还请你去吃馄饨。”
有人朝她投来一道鄙夷的目光,“三百两,吃馄饨,蠢兔子你是不是不知‘大方’二字怎么写?”
戚遥斩钉截铁:“那好,等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们去下馆子,吃水煮鱼、水煮肉片!”
傅时颐勉强收回了目光,淡然看向前面。
戚遥又问:“你家里是做什么的,经商还是做官?”
“问这么多做什么?”
“当然是想学本事,我也想知道怎么才能腰缠万贯。”她笑了笑。
他的神色依然平淡,道:“你最好多长个心眼,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如今有几人愿意真心实意地教别人?”
戚遥颦眉,“谁说的,我师傅对我就真心实意,他把自己会的都教给了我。”
“你师傅兴许有什么难言之隐,一个武功盖世的人会隐匿在深山里养孩子,不多见。”
傅时颐说完就转身离开,正要开门回船舱里,“呲”的一声,一把锃亮的刀尖儿从门缝里刺了出来。
戚遥见了,飞快地拉过他站到他身后,她也退到门侧,先外头的人一步扒开门。
来人冲了进来,她借着门的遮挡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腕,逼得他折了手。
她本想借这个机会夺下他手里的刀,可没想到这次来的还是个高手,她没能如愿。
来人反将她的手推开,站在离他们还有些距离的地方,恶狠狠地盯着她和傅时颐。
外面又接连冲进来两个人,都蒙着脸,和上次在茶楼一样,他们这次也做了伪装,穿的是苦力的衣裳,装作在码头搬货的人混上了船。
好久不见,戚遥还有点儿阔别重逢的感觉,没想到他们的主子挺厉害,现在还能查到他们的下落。
戚遥盯着那三个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