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悠看着眼前的人,她眉间的花钿是忘生花,魔教的圣花。徐子玉看见公孙悠她松开了怀中的小兔子,看见她跑到公孙悠的身后红着脸怒视着自己,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她的指尖轻点者自己的脸颊轻吟了一声说道:“快叫声师父来听,不然我手里的东西你休想知道。”
半是威胁,半是玩笑的,徐子玉说着。她提着头纱转身,肩背裸露的皮肤在半透不透的头纱下隐隐绰绰的。公孙悠深吸了一口气,看见绿瑶的手中捧着今天早上翻出来的藕色的斗篷,应该是自己小时候的衣服。
因为雪雪的缘故,公孙策特意从箱子里翻出来,四季的衣裳都有。公孙悠不在意这个时候披上斗篷会不会热,她抖开斗篷将徐子玉严严实实的裹了起来。
“好歹看一下自己在哪里吧。”公孙悠的手揪着斗篷的毛边领子,看见徐子玉那双异域风情的眼眸,叹了一口气道,“师父。”
“乖徒儿。”徐子玉咯咯笑着抬手揉了揉公孙悠的头顶,她过着徒弟小时候的斗篷——上面还有一股晒过太阳之后的味道。
徐子玉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边,敲了敲空荡荡的桌面。
院子里的衙役们在公孙悠抖开斗篷的时候才回过神来,纷纷红着脸继续去忙各自的事情,走出门的时候有好几个人绊倒在地上。
也有人才想起来什么来到了准备去小厨房的公孙悠的面前,道:“公孙姑娘,公孙先生说若是没什么事了他就准备要去查看清姬的尸首了。”说话的时候,衙役的脸上还带着未褪去的红晕,眼睛时不时的往徐子玉的方向瞟。
“看好你的眼珠子,小心掉到地上。”白玉堂抱着刀站在公孙悠的身后,声音里带着谁都听得出来的不悦,不知道是因为衙役本身的表现,还是他那双眼睛透露出来的心思太过明显。
“是……是,不是……”衙役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匆匆忙忙的将要带的话带到又匆匆忙忙跌跌撞撞的离开了。
公孙悠觉得这个衙役有点意思,偏头和身侧的人说道:“你说开封府的人怎么像是没见过姑娘一样。”
身侧的人靠进,身上兰芷的熏香缠了过来,公孙悠微楞,她抬起眉眼看见的是白玉堂的下颌,她方才记得身边站着的是雪雪才对……
公孙悠眨了眨眼睛,移开了自己的目光,看见雪雪已经凑到了徐子玉的身边,从桌子上拿零嘴吃了。
“开封府都是男人,姑娘不是没有却都在后院,像子玉夫人这样的女子自然是见的不多。”白玉堂的声音带着少年侠客特有的朝气,却也不似展昭那般生机盎然,带着独属于白玉堂本人的特点。
“便是见多识广的白五爷,也没见过这样的女子吗?”公孙悠揶揄他,然后在白玉堂回答之前转身走进了一旁的小厨房里,声音里带着几分轻快:“好绿瑶,把大人的茶叶分我一钱吧。”
白玉堂看向厨房里被门帘挡住的身影,她今日穿了一条颜色浅淡的裙子,在厨房的烟火气中显得格格不入,但背影却和记忆里的那个人逐渐重叠。
“别看了,人家师父还坐在那里呢。”展昭用肩膀撞了撞白玉堂,朝着坐在石桌边的徐子玉努了努嘴,包大人早几日说有贵客造访,原来说的就是这位夫人。
白玉堂瞥了展昭一眼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但公孙悠方才靠近的时候他从她的身上闻到了淡淡的香味,像是晚云收茶室里点燃的熏香,在那间屋子里他也曾离她很近。但那个时候,公孙悠的身上没有这样的味道。
展昭知道再说玩笑话白玉堂要生气的,所以他识相的闭上了嘴巴走到了一旁,方才被自己用作借口的夫人此时正低着头看着坐在身侧的雪雪。雪雪背对着他们,但从微微缩起的背影来看她应该正在努力地想要在公孙悠出来之前将面前的零嘴吃完。
那位夫人看起来很喜欢雪雪这个年纪的小姑娘。端看外表他猜不出这位夫人的年岁,但既然是公孙悠的师父,应当也有……
公孙悠端着茶水走了出来,她让开了站在门口的白玉堂,路过展昭的时候一眼就看出了他危险的想法,出声提醒道:“最好不要猜测一个女人的年纪,会倒霉的。”
公孙悠将托盘中的茶杯放在徐子玉的面前然后很自然的拿走了雪雪面前的盘子,微微弯下腰用自己的背影挡住了徐子玉的视线她问道:“你真的只有我一个徒弟吗?”
徐子玉用双手捧着面前滚烫的茶杯,有些疑惑地看向自己的小徒弟,然后微微后仰了身体,看见了站在书房门口一白一红的两个人。
只是一眼,她就看出了两人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