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姬比院子里的人更快的听到了脚步声,同时她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于是顾不得什么她下意识地站起了身,一张小巧的脸上满是紧张的盯着院门口。
她没见过什么世面,经历的最大的事情也不过是两年前刚进楼里的时候姑娘生病的事情,那个时候楼里还有牡丹姐姐和红俏姐姐在,她们这些小妖也不过是听从吩咐做事。更何况,那个时候还有将她当作妹妹的清姬在自己身边。
公孙悠的视线先落在了紫姬的身上,只一眼她就认出她是当时替自己找衣服的姑娘,那个时候紫姬应当是介绍了自己的名字的,只是她没有记住而已。
“姑娘。”紫姬的声音娇娇软软的,牡丹不喜欢这样的做派,每次听到这样娇媚的声音就好像看见了贵妃娘娘愁眉不展的模样,那个时候宫里的妃子们一个个的都是这个样子。所以连带着她也不喜欢红俏那副以色示人的模样。
她有些不悦的偏开了脸,公孙悠朝着紫姬伸出了手,对方像是得到了解救一般将自己的手递到了公孙悠的手里,声音更软了一点:“姑娘……”
“你在清姬面前也是这样喊她姐姐的吧。”下一秒紫姬觉得一盆冷水浇到了身上,让她原本升起的一点庆幸立刻消散不见了。
“果然是一把好嗓子,怎么以前没听说过你呢?”公孙悠一把握住了紫姬的手腕,原本还带着几分温度的眼神立刻变得冰冷了起来,“可惜,清姬的嗓子我记得也很好。”
牡丹低下头,将雪雪拉到了自己的身边生怕小姑娘懵懂问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姑娘是被人精一样的徐子玉和南宫玄一同带回晚云收的。在楼里的四年不显山不露水的,但底下姑娘们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她其实都是清楚的,只是很难将书面和口头上的事情对应到每一个姑娘身上罢了。
所以就连雪雪都以为,公孙悠记得的也不过是那些经常在她身边露面的姑娘。
公孙悠的模样像极了那些常见的牙婆和鸨母,这是所有人都没有见过的一面。但那双颜色极浅的眼睛里却是很平静,公孙策回头,想起了公孙悠在自己走出房间换牡丹进来的时候那有些俏皮的眨眼。
公孙悠的话让紫姬心中忐忑,她低头跟在牡丹的身后,没了清姬姐姐她连一个询问的对象都没有,心里没由来的浮出了一点点悔意。但一想到跟在姑娘身边的那些姑娘们的风光模样,她又觉得这些都是值得的。
“晚云收,见过包大人。”公孙悠带着身边的姑娘们行万福礼,她那双眼睛看向包拯,那双极淡极浅的琥珀色眼眸在包拯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就曾在心中暗暗有所猜测,毕竟这晚云收这样特殊的地方若是主人没什么明显的特征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单单是一个南宫的姓氏也有些太过简单了。
他见过南宫玄,当年南宫玄深夜来访的时候那双眼睛也是这样极浅极淡的琉璃色。
“此案牵扯晚云收,所以审理过程还需要悠姑娘在场。”包大人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只是这等事是在难以公开审理,为了公平起见,本府请来了八王爷做个见证,若是悠姑娘没有意见,便在今晚子时升堂。届时,本府定会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审理清楚。”
只是要提审的犯人皆已经化作尸骨,紫姬低着头思索难不成这位大人真的能将死人魂魄从地府里带回来不成?而且,公孙悠从进门到离开一句话都没说,这可一点也不像她听说来的姑娘的性格。
公孙悠没想到包大人竟然真的信了自己让牡丹带的话,她正坐在院子里看着小路旁的花发着呆。昨天她让牡丹给包大人带了一封信,只说了自己的猜测,然后请包大人将升堂的时间放到晚上,届时她会带来张生和曹望的魂魄。不说这只是她的一面之词,包大人采不采纳和相不相信都不是她能控制得了的。这件事其实晚云收自己解决也是可以的,但因为她很好奇除了南宫月这件事的背后还有什么人,但普通人她无权过问太多,只能借着开封府来解答自己的疑惑。
“在想什么?”背后冷不丁出现的声音将公孙悠吓了一跳,她打了一个战栗然后怒气冲冲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白玉堂。
“白五爷又有什么事啊?”
果然,心情不好的时候公孙悠也会那话来噎人。
“我应该没有得罪过你们楼里的牡丹姑娘吧。”白玉堂想起这两天公孙悠养病,那位叫做牡丹的姑娘总是用奇怪的目光大量自己的事情,想他白玉堂什么时候受到过这样的对待,但每每想要问个清楚的时候那位牡丹姑娘却总是有不同的借口脱身。
“牡丹啊。”公孙悠拖长了声音,牡丹的那双眼睛比徐子玉的还要毒,她大概是看出了什么,但没有证据不能乱说,“你别理她就是……”
“只是方才,牡丹姑娘说是我从你这里拿走了什么东西。”
咔嚓一声,公孙悠手里把玩的茶杯被她捏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