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惊舟手腕微抖,打开紫砂壶的茶盖,一股混合着“黑龙江”趵突泉的雨后龙井香气氤氲出来,这种南水北调、济黑混合的馥郁,又带一点胡诌瞎编的芳香,鱼弯弯虽然喝不到,但是现在心情十分舒畅。
“行,盖上吧,趁热喝,过会儿味散了,你管它是黑龙江的趵突泉还是石家庄的趵突泉呢。”鱼弯弯飘到一旁,大大咧咧的坐在了骆惊舟的办公桌上:反正他又看不见自己。
这个要还是幻听,骆惊舟今天晚上就吊死在问鼎集团的门楼上。
幻听至少也是心里所想吧?至少骆惊舟就八辈子也不会说出那句话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骆惊舟压低声音,面带警戒之色的看向四周:却当真是什么都没有,又找来找去觉得很有可能有扩音器,连灯罩上的灰都蹭了一手,还是没找到。
“兄嘚儿,你们公司请的保洁不行啊。”
骆惊舟心事重重的坐下。
鱼弯弯坐在他的办公桌上,悬空晃悠着双腿:“看开点兄嘚儿,至少我的出现预示了一个好消息。”
好消息?骆惊舟嗤笑一声:现在连你是人是鬼都不知道,你还告诉我这是好消息?
“至少证明不是你幻听啊,而且你也省了去医院拍片子的钱了,财物又给那小娘们报销,又给你报销,这一天到晚的,估计累的挺呛吧?”
骆惊舟沉默了:这个人或者非人,知道所有的事情。
“你到底是人是鬼?”
“当然是鬼。”鱼弯弯翻了翻白眼,“要是人你怎么会看不见我?”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要你管。”现在要是告诉他他想不开自闭了怎么办?虽然现在骆惊舟已经快要自闭了。
骆惊舟再次沉默了:他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绝对不相信什么前世今生,关于这个声音说的,哪怕是一个标点符号,他都决不相信。但是事实摆在眼前,所以他沉默了。
此时群组里一条信息发来:骆总,会议室开会。
骆惊舟修长的双腿几步便跨出了办公室,推门而出,见到迎面而来的吕绫,第一次主动对她说话:“去医院预约一下,下午我跟你一起去一趟医院。”
“啊?骆总?你——你?真的吗?可是骆总你要翘班陪人家去医院会不会不太好?”
看着吕绫一副会错意的忸怩神态,骆惊舟面无表情:“你在教我做事?”
吕绫脸上惊喜的表情还没传达眼底,骆惊舟进了会议室。
鱼弯弯相信骆惊舟现在的心情是相当沉重的,所以下午骆惊舟去医院时她没有跟着,躺在沙发上开始思考自己这一年的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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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惊舟的害怕是正常的,毕竟自己不正常。
她得确保骆惊舟在一年后能切实死掉,还得保证他在这一年内不能死掉,所以是身兼保镖与杀手,一身二任?这怎么有点像《这个杀手不太冷》里的萝莉与大叔的配对呢?想到自己现在一万岁了,要还是自称为大萝莉,显然是在耍流氓。且传出去一万岁的大萝莉?对自己名声也不大好,只得作罢。
鱼弯弯真想来点爆米花边吃边等,结果那骆惊舟只请了两个小时假,却直到快下班才回来。
跑哪儿浑水摸鱼、囊萤映雪去了?
吕绫跟在骆惊舟的身后笑的春心荡漾,鱼弯弯若有所悟的摸了摸下巴。却骆惊舟在吕绫想跟进来时严丝合缝的将门关上,吕绫不甘而走。
“你还在吗?”
“在。”
寂寂无人的办公室,骆惊舟捏着那份检测结果:他没有幻听,所以这个人——鬼,是真的存在的。所以昨天晚上、早上、刚才……都是她。
“你想要什么?”
“要你管。”
同样的问句与答句,骆惊舟一天的心情都很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