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陈天佑心中有种极其不祥的预感。
陈天佑飞快下了楼梯,当他刚走到别墅正门口时,门被突然撞开了,一个惊惶失措的女人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
陈天佑定睛一看,正是悠悠请的那位保姆吴嫂。
“出什么事了?悠悠和孩子呢?”陈天佑扶住吴嫂,急促地问她。
“先生!”浑身颤抖的吴嫂紧紧抓住陈天佑的胳膊,语无伦次地哭喊道,“小姐……和小少爷……被歹徒绑架了……他们现在在……一栋楼的楼顶……那个歹徒点名……要见你!”
陈天佑疯了一般向吴嫂所说的那栋楼跑去!
那是一栋二十四层的居民楼。
关鹏在路上劫持了抱着孩子的悠悠,用手枪逼着悠悠,他们乘坐电梯来到那栋楼的顶楼,然后关鹏又逼着悠悠上了防火梯,将她带到了那个空旷无人的露天楼顶。
关鹏叫嚣着让远远跟在他们身后的保姆叫陈天佑过来与他对话,于是,吓得魂飞魄散的保姆跑回家中通知了陈天佑。
当陈天佑到达那栋楼的楼顶时,楼顶左侧已经围了一些看热闹不怕死的人群。
关鹏和悠悠站在楼顶右侧,他用枪顶着悠悠的额头,悠悠怀里紧紧搂着幼小的嘉嘉,他们身后紧贴着楼顶边沿的高台,下面就是百米高空。
呼啸的风声在悠悠耳边刮过,小小的婴儿在她怀里啼哭,悠悠紧紧搂着儿子的身体,不断用手轻轻抚摸他那柔软的后背,给予他温暖,让他感受到母亲就在他身旁,不要害怕。
在悠悠的抚慰下,孩子居然停止了哭泣,瞪着一双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好奇地环顾着周围的一切。
此情此景,令陈天佑的心都要碎了。
他强忍住内心的愤怒,一步步向关鹏和女儿靠近。
在距关鹏十几米远的距离,关鹏冲陈天佑大声叫道:“不许再往前了!再往前我就一枪崩了她!”
陈天佑停住了脚步,他冷静地对关鹏说道:“你放了她和孩子,我来做你的人质,要杀要砍,随便你!”
关鹏大声狂笑起来:“哈哈哈!陈天佑!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我知道你不怕死!如果你怕死,你早就死了几十回了!所以与其杀你,还不如杀你这宝贝女儿更令你痛苦!还有你这个外孙子,对了,他是谁的种呢?”
说着,关鹏的目光转到悠悠和孩子身上,他捏了捏孩子的小脸蛋,对悠悠嬉笑着说道:“看这模样应该是卓正豪的种吧?也是,你被他操了那么多回,意外怀了他的种也很正常!”
被关鹏这么一掐,小嘉嘉委屈地咧着小嘴要哭泣,悠悠一把拨开关鹏的手,怒吼道:“拿开你的脏手!别碰我的孩子!”
丧心病狂的关鹏用枪顶着悠悠的额头,叫嚣道:“别动!再动我崩了你和这个小杂种!”
看此情景,陈天佑吓得面无血色,他大声对关鹏说:“关鹏!别伤害她和孩子!有什么气你冲我来!”
悠悠冷冷看斜睨着关鹏,脸上毫无惧色,将怀里的嘉嘉抱得更紧了。
此时,接到群众报警,荷枪实弹的警察们也赶了过来,可是,因为关鹏手中有人质,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疏散人群,然后远远地站着与关鹏对话,试图劝说他释放人质。
警方的谈判专家对关鹏喊话道:“关鹏,不要伤害人质,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可是,此刻的关鹏已经很清楚自己眼下的处境了,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此次关鹏挟持悠悠,意义与几个月前他在教堂挟持赵采茹完全不同。
关鹏当时挟持赵采茹,是想逃命,因为当时他手中还有人脉,有一批他的死党愿意为他鞍前马后地卖命,他还有往外潜逃的一线生机。
但现在他什么转还的机会都没有了,他那批死党非降即死,警方和黑道都在不遗余力地追杀他,他已经无路可逃。
所以此时的关鹏是真正的亡命之徒,挟持悠悠母子纯粹就是为了泄私愤,在这种情况下,他什么疯狂的举动都可能做出。
陈天佑也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所以他心中充满了焦虑,但他还不能轻举妄动激怒关鹏,因为关鹏此时已经是穷途末路的困兽了,激怒他只会给悠悠和孩子造成伤害。
陈天佑竭力平静地对关鹏说道:“关鹏,你不要再往绝路上走下去了,你知道不知道?如果当初你不杀掉卓兄,答应我们三个人坐下来好好谈谈,我会接受卓兄提出的条件,不再计较十几年前的恩怨,所以你那时候就已经走错一步了,现在你不要再错下去了,悠悠和孩子是无辜的,你放了她们,放了她们,你还有一线生机,如果你想泄私愤,就拿我开刀吧!我不会有任何报怨!”
听到陈天佑这样说,关鹏先是一愣,继而冷笑着说道:“就算你说的是事实,但我已经错了,这世上没有回头路可走,所以我只能一错再错下去了!一线生机?呵呵,陈天佑,你别在这里糊弄三岁小孩了,我手里有几条人命我很清楚,反正被警方抓着也是一死,还不如现在死来得痛快!不过呢,就算是寻死,我也要拉个垫被的,呵呵,拿你开刀?我不会那么傻的,那样太轻饶你了,你费尽周折回到国内,不就是想和家人团圆过好日子吗?对不起,恐怕你这个愿望没法实现了,因为我发现杀了你女儿和你外孙要远比杀你本人更具有杀伤力!哈哈哈……”
说完这句,关鹏象个疯子一般仰天狂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