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缱绻,也不记得折腾到什么时候才沉沉睡去,第二天醒来,已经是八点多了。我伸手想去揽她,却摸了个空,心里一动,难道梦醒了?原来只是一个长长的春梦。
“懒虫终于醒来了?快起来洗脸刷牙,全家人就等你了,快点!”
我闻声抬头,秀娜推门而入,笑吟吟地边说边帮我穿衣,只是一双小手倒似两只灵活的小老鼠,在我身上窜来窜去的四处点火。
大清早的,本来看着她妩媚撩人的模样就有些心猿意马,那里还经得起她这般挑逗,伸手便欲将她拉上床,却被她娇笑一声,躲了开去。
她一边向房门走去,一边回头还向我故意抛着媚眼,口里假装一本正经地说:“喂,小色狼,你想干嘛呢?放尊重点行不行?我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
我这才知道,她原来是在故意戏弄我,气得牙根直痒痒,却根本拿她没办法,只好强行按下自己的欲火,正准备穿上衣服。她这时已经走到了门口,我本以为她是要出去,谁知她竟是从里面关上了房门,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她就已经转身跳上了床,整个人直接就像一条水蛇般缠了上来。
她迅速地看了下房门的方向,显得既兴奋又紧张,双手不老实地在我身上四处游弋,一点朱唇轻启,若即若离地咬住我的耳朵,不怀好意地笑道:“爸妈在外面等着我们吃饭呢,五分钟!拿下你!让你羞愧死,咯咯咯……”
……
看着父母满面红光,脸上掩不住的满足,还有她那时不时偷偷地向我投来一两下促狭的揶揄和嘲笑,我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装作一副害羞的模样,倒像自己才是那刚进门的新媳妇,只管低头吃饭。如果,这一切都不是梦,那该有多好。不,即使是梦,我也要一直做下去,不要醒来。
之后的日子过得很平静,白天我就在人偶店做人偶,她有时在家里帮老妈做些烧饭洗衣的家务,有时也跑来我的人偶店陪我说话解闷,日子一久,她也能帮我做些选料、斫木的工作,俨然以前我跟着爷爷时的角色。
到了晚上,她就会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千方百计地“折磨”着我,我有时也会忍不住好奇地问她以前是做什么的,她每次都避而不答,有时我实在逼得急了,就说自己是千年狐狸精来人间祸乱天下的,说得我哭笑不得。我也不是在意她的过去,这么几次后,我知道她不愿意提起,也就不问了。
日复一日,生活就像条山间的小溪,静静地流淌,也许,这便是人人向往的“岁月静好”吧?
我逐渐明白过来一件事,这一切,并不只是个梦而已,因为我能触摸到生活的真实,相反地,无论是先前的虞家庄,还是后来的清泉县和铜人村,我从头到尾都像是一只提线木偶,身不由主地被操作者。
我感觉自己像是不断地从一个梦境向另一个梦境中穿行,四周的物和事越来越虚幻,内心却越来越是到了更深处,再继续下去,也许我就会看到自己内心的本来面目。
春去秋来,斗转星移。
小飞也快要结婚了,日子就定在下月初六,对象是个江南水乡的姑娘,长得水灵可爱,是他出外打工时认识的,我真是替他高兴;金福家的小女儿笑笑已经上小学三年级了,每到周末和寒暑假就跑来我的人偶店,打着做作业,让我这个大学生给她讲题的幌子,实际上则是缠我教她做人偶。我自然是不会了,不过她特别乖巧伶俐,倒是不会惹人嫌。只是有次我和秀娜在店里趁着没人,正在亲热,被她莽莽撞撞地冲了进来看到,着实让人又尴尬又气恼。
今天我没有开店门,因为家里正大摆宴席,请了很多人来吃我儿子的满月酒。是的,我有儿子了,大名叫做蔡念初,我给她解释是不忘初心的意思,她还算满意,不过她的恶趣味就让我有点难以接受,因为她给我们儿子取了个小名——蔡小色,因为他爸是个大色狼,儿子自然是小色了,为此我争取了很久,结果最终还是抗议无效,维持“原判”。
她抱着小色,看着大家放在小色身上,堆得像座小山一样的红包,笑得合不拢嘴,眼睛一眨不眨地,冒着金光,让我悚然惊醒,感情她爱的不根本不是我和儿子,而是那些红通通的票子啊!
“你能不能别那么一副没见过钱的样子好不好?看看儿子,他都饿了想吃奶!”我趁着空隙悄悄地向她抱怨着。
她狠狠地剜了我一眼,不屑地哼了一声:“切!是你想了吧!少在这里贫嘴,赶紧去招呼客人,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哼哼!”
我顿时就感觉脚底冒寒气,头发根直竖,正要讨饶,忽然听到外面一个女人的声音:“小攸!小攸呢?小攸在哪儿?”
“静姐,在呢,在屋里呢!”不等我开口,秀娜就高声向门外说着,然后一瞪我,小声说,“快去,看静姐找你什么事,你个大男人的,今天没事别总粘着我,没的让人笑话!”
我去,谁粘谁啊,刚才是谁不停地发短信说自己好无聊,这下自己满足了,就开始卸磨杀驴了!不过,和她是没道理可讲的,我只能忍气吞声,“嗯”了一声,低头就向门外走,不想和急匆匆而来的金福老婆刘静撞了个满怀。我几乎是本能地伸手想要扶她,触手一阵柔软,竟是碰到了她丰满的胸脯。
“静……静姐,怎么了?这么急,出什么事了吗?”我连忙退了两步,偷偷地瞥了一眼坐在炕上的秀娜,她瞪了我一个白眼,低头去逗弄着怀里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