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这一盆盆的花,也不由地很是惊讶,外观有几分与水仙相似,每株只有四片叶子,呈长条椭圆状,花从叶片末端抽出,很是奇特,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花。
可能是因为昨天睡得太晚,盯着这些花看了一会儿,忽然感到一阵阵眩晕,我连忙扶着桌子,将目光抽了回来,再看师弟,却仍是在看那些花,不由地有些好奇:“师弟,你说你在小雪的师父那儿见过这些花?南疆和我们关中南北相差两三千里,怎么可能生长同一种花?”
听我这么一说,他似乎也有些犹疑不定,挠了挠头,说:“难道只是外表看着一样?不过也实在太像了!我记得小雪的师父说它叫南疆仙子,必须以活物的鲜血浇灌,其它凡世的秽浊之物触之则死,我当时听着奇怪,所以印象就特别深。而且小雪的师父还说,此花的茎叶含有剧毒,花香摄人魂气,俗称夺魂草,常人不可长时间在它附近逗留。但是这个竟然摆放在大厅四周,想来应该不是同一种吧?”
“夺魂草,摄人魂气,客流量,春香……”我低声念着这几个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词,隐约有些明白那个男人正在做的事情。
“师兄,你在说什么呢?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师弟推了我一下,指着前面不远处。
“不好意思,让两位小哥久等了,你们要的羊肉泡来啦!”随着一声清脆柔美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那个小姑娘已经端着两碗泡馍站在桌前。
我和师弟连忙起身,不等她放下就抢先接了过来。
“这位小姐姐,我可以问你件事情吗?”我不急着吃,不等她离开赶紧开口问了一声。
小姑娘嘻嘻一笑:“可以呀,小哥想问什么?”
“你来这个店里多久了?”我假装随意地搭着讪。
她闻言脸上微微一红,有些扭捏:“没多久,才不到两个月,小哥最近没常来,我都没见过。”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推说自己最近在外面,今天刚回来,三言两语就和她熟络了起来。我知道她不能久呆,于是便直接指着那几盆花,装作若无其事地问她:“这几盆花挺别致的,以前从没见过。”
“哈,我以前也没见过,这是老板娘前几天刚搬回来的,小哥可别小看它们,娇贵着呢,老板娘谁都不让碰,也不许随便浇咱们普通的水,不然的话就会枯萎而死的,真的是不食人间烟火,所以老板娘私下告诉我这花的名字,叫做仙子,小哥你说神奇不?”
她一听我问起那些花,顿时口惹悬河、滔滔不绝起来,我心思看来果然是夺魂草,正要再问她些其它细节,比如具体是哪一天搬来的等,旁边却有人喊着服务员在哪,她连忙向我说了声抱歉就去了。
我看师弟就要动筷子,连忙按住他的那只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根银针,在我和他的碗里分别试了试,良久,银针仍是光洁明亮,说明这些羊肉汤里的确没什么问题,那就只能是那些花了。
“师兄,你不是吧,还来这一套,银针试毒,你以为自己是皇帝还是后宫的妃子皇后呐?”师弟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差点没岔过气去。
我瞪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收好银针就站了起来,对他说:“你先吃吧,我去看看那些花儿,对了,你再要上一壶茶水,等会我要用!”
师弟早就忍不住开吃了,听我这么说,只是连连点头答应着。
我不想过于引人注目,所以离得那些花有点远,好在我的鼻子比一般人要灵敏些,仔细分辨之下,还是能从大厅中,各种肉香与花香之中,闻到了那些花根部的土壤中散发出淡淡的血腥味。
同时,我也留心观察了一下四周熙熙攘攘的食客,惊讶地发现大多数都和刚才那个小姑娘有同样的症状,只是程度不一罢了,脸色黯淡没有光泽,眼眶下陷,四周有一圈淡淡的黑气,苍白的脸颊上微微泛青,像是睡眠不足的样子。
我心中的怒火“腾”地就窜了上来,看来她是打算借助这些毒花,通过吸收食客的阳气来为她的男人续命,如此心肠歹毒之人,当真是丧尽天良!看来以前做的坏事绝不会少。
我从大厅中转了一圈,心中暗暗数了下,一共是八盆的夺魂草,既然知道是它在作怪,那就绝不能让它再害人,好在师弟知道它的习性,倒让我省去了很多麻烦。
我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这时师弟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我才开始吃,他问我刚才干什么去了,我说去赏花,他不相信,说我以前并不爱花,怎么突然就有了这个兴致,我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然后突然问他:“你说那夺魂草……只要碰到其它东西就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