屌丝文学

第十一回 工作（第2页）

她扬了扬手里的那只暖炉：“不是有这个吗？你别着急着赶我走，说完我想说的话我会走，成吗？”

我猛摇着头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实在是担心她受不了我这里的恶劣环境，那只暖炉本来就是装逼用的摆设，就算手可以暖些，还有脚呢，也不会冷吗？我的目光顺着她的身上一路向下，直至那双小白鞋。

不知道是不是她感受到了我的目光，还是真的冷了，两只脚忽然就跺了几下，然后还不断地相互双碰着，她幽幽地叹了口气，说：“真的拿你没办法，为什么就不能对自己好一点呢？非要活得像个苦行僧一样，这样你真的就开心快乐吗？”

我却对她的话是充耳不闻，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的那两只一直安分不下来的小白鞋，想着刚才在车里看到的里面那对纤巧的玉肌冰骨，阵阵寒意袭上心头，竟不由地有种脱下那两只小白鞋，将她的玉足紧紧地握在手里，不让它感受到哪怕是一丝丝的寒冷。

“啪！”

我的小腿忽然一疼，眼角的余光中一只白影迅速从我的面前缩了回去，我抬起头，愕然地看着她，正准备问她干嘛无端踢我，却碰上了她的那双冰霜一般的杀人目光：“你看什么呢？要不要我全脱下来你好看个仔细？”

我心头大骇，脸刷地红了，连忙别过头去，说了声：“对不起，师姐，要不，你上床去吧，盖着被子，脚就不会太冷，我只是担心冻坏了师姐你！”

“蔡子攸！我在跟你说话，你有在听吗？我冻不冻死跟你有什么关系？”她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当”的一声，将那只铜暖炉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走到我面前，“你到底想怎么样？”

“什么？我没想怎么样啊，”我有些震惊，又有些迷惑地抬头看着她，“对不起，师姐你刚才说什么？我……我没听……没听清！”说完我再次羞愧地低下了头。

“……”她气极反笑，连声说着“好”，最后仍是坐回椅中，好半天，才长长地叹了口气，从身上取出了一张似乎什么表格之类的东西放到我面前，语气重新变得温柔起来，“这是……我好不容易托人找关系才弄来的，你现在既然有了户口，又拿到了鄢郢大学的毕业证和经济学学士学位，只要你真了这张表，要不了多久，姐就得仰仗你提携了，别任性了，好吗？”

我瞥了一眼桌上那东西，原来是师姐所在的那家清泉县最大的工商银行的入职信息表，心里吃了一惊，这工商银行可是国营的金融体系，几乎从不向社会公开招聘，而且都是要经过重重考察和各种面试，她只不过是一名客户经理，听起来气派，其实就是个小职员而已，怎么可以弄到这个东西？怕是只有那些少数几个顶级高管的子女才有这样直接入职的特权吧！

我震惊之余，很快也就释然了，她现在可是那位云罗山庄少主的未婚妻呀，在清泉县这一块，的确是很少有难得住她的事情，我心里冷冷一笑，一个银行职员算得了什么，我还真没放在眼里。

“谢谢师姐的关心，真得很感动，我不值得你这么好对我，我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让师姐费了太多的心，真的过意不去。”我先挑着好听的话对她说。

她却是银牙一咬，说：“别说这么多废话，看样子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是不肯填这张表的了，是吗？”

“除非你不嫁给他，我就填！”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路了，头脑一热竟然脱口说了这么一句。

她闻言一阵错愕，愣了好半天，才奇怪地问我：“为什么呀上？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她说着脸上忽然一红，猛地张大了嘴，一手连忙捂住，吃惊地说，“难道师弟你……”

“我没有！”我顿时后悔失言，向她辩解着说，“我只是不喜欢他而已，师姐，你就当我胡说八道吧，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

“他是不是哪儿得罪你了？你好奇怪呀，既然你说没有偷偷喜欢我，又不让我嫁给他，那你想我单身一辈子？”她边说着边摇着头，“你别总是什么都往我身上扯，这次我给你说，无论如何你都要填这张表，知道吗？我真的是费了很大的劲才弄到，你要是不填，真的，我连杀你的心都有了，你看你现在过的，唉，我也不说什么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现在姐就你和小鱼两个亲人，你们就是我的娘家，知道吗？”

听到她说把我和师弟当作娘家人，我的眼睛瞬间就温润了，差点就拍案而起说好我答应你，但很快我的头脑中就出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顿时头顶像是被浇了一盆凉水，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我摇了摇头，目光不敢与她的相接，装作若无其事地说：“师姐，对不起，让你失望了，其实我对现在的生活挺满意的，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嘛，虽然我大学学的那些适合这份工作，但经过这一年多的时间，在学校学的那些我早就忘得差不多了，去了也是胜任不了，与其当众受辱，还不如现在给自己留点尊严，好吗？”

“你是为了陈薇的事吧？”她的反应出乎我意料的平静，淡淡地说了一句。

“陈薇”这个名字一入耳中，我差点就要跳了起来，惊讶地看着她：“师姐你……是怎么知道的？对了，又是那个该死小混蛋说的！”

她点了点头，说：“你也别怪他了，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就觉得，人死不能复生，如果她在天有灵，一定会赞同我现在的做法的，一年半了，悲伤也该结束了，你应该为以后的路打算了，难道你要一辈子活在愧疚之中吗？看着你现在的样子，我也不好受，一切全都是因我而起，当初我要是不收留你，你根本不会成现在的样子。”

“这一切和师姐你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不是因为愧疚而不敢面对现实，以前我不对你说是不想你为我担心，但既然师姐你一切都知道了，我也就不瞒你说了，我的命早就已经没了，你现在看到的我，其实是她的命寄在我身上而已，她被宝咸秦家害死，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说着我将桌上那张表推给她，她却没有接，只是呆呆地望着我，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