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则再次埋头于被他暂时丢下的那些皇族事务中,每天都是大量的文案,心腹何知非看到这一幕,既欣慰又担忧,欣慰的是皇子殿下又变回正常了,担忧的是殿下应该将心思重点放在帝位继承的竞争里,可回归这些天殿下却没有向他咨询和商讨半点这方面的事,尤其对于大公主、对于十一皇子云鸩,也都没有提及过,是不是这次出征发生过什么事,导致了几人间关系发生了某些变化?
只可惜了他之前给大公主投送的那封密信,目前看来顶多埋下了一颗钉子,还没看到具体作用。
大公主则继续避府不出,她对上朝也没多大兴趣,不是自己掌控的朝堂上去就只是看客而已。
十一皇子云鸩的府上则热闹了一阵,因为纪小月又变回原来那个缠人的丫头了,每天来府上闹腾,在一开始还闹着给云鸩办了一场盛大的府内庆贺会,因为她的调和,皇子府又回归了被大公主带兵冲击死伤不少之前的情状,欢乐了不少,很多家丁都在想如果纪小姐成为府内女主人也不错。
但云鸩心里却没那么轻松,在没有闲杂人等的时候,他招来管事梅香和副管事阿寅,低声问:“那个人,找到线索了吗?”
“那个人”,就是指的原反抗组织的四号领袖,三巨头之一的刘申,叛变者,叛变时盗窃到了组织核心科研机密。
梅香摇了摇头,说:“没有,殿下。”
这段时期云鸩本担心刘申是否早已和皇帝完成了交易,但是皇帝和他见面的一切全都正常,丝毫不像是得到了他是组织龙机骑士的直接证据的样子,而且如果皇帝得到了飞行器的研究资料,皇家科学院那边也该有些动静才对,可同样没有,刘申的叛变和东逃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也什么都不会发生,但这绝无可能!
阿寅也说:“是奇了怪了,既然那些叛徒是向着皇城方向来的,按说早该到了吧,而且他们有整整几十号人怎么就会缺乏踪迹呢?我们连外城的贫民窟都广泛派了眼线——对了,这些时期以来我们建立了独立的情报组织,在贫民窟发展了不少下线。”
梅香却说:“这并不意外,刘申必然知道组织会缉捕和调查他,而且组织转移的是军队和根据地的主体,在帝国各地的情报组织和特别行动队则没有调动,我们依旧在运作和搜集情报中,他是组织高层,对这些想必了然于心,也不会大意的,要避开组织的耳目并不困难。”
阿寅说:“可他们要是来了皇城,总要露出行踪吧?皇城虽大,但藏大量陌生人并不容易啊,莫非他们是藏身在外地的?可那样要怎么去和皇帝接触并投降招安啊?”
梅香说:“普通人想和皇帝取得联系,尤其想做私下的交易,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的,不是说你派个人到宫门口对护卫说我要见皇帝有东西要交给他就放行,那只会被当成可疑人,被下属的守卫机构被审讯,譬如情报部的,说不定就被当成间谍意图不轨者了,想见到皇帝根本没有谱,刘申已经长年没来过皇城,初次到来,必然需要先熟悉情况,安定下来,再筹谋和皇帝的私下会面,况且我担忧的还不是他会去见皇帝,而是会去见另一类人。”
“哪一类人?”云鸩问。
“皇室成员,准确说,是某位皇族子弟。”
“皇族子弟?难道是——”云鸩心头一紧,明白了大半。
梅香点头具体解释:“不错,譬如说大公主,譬如说七皇子,这两位都是风头正盛的皇子女,也都和您有仇恨或是竞争对手,刘申可以作为证人指认出您的另一重身份,这个筹码在那两位那里都是会被极大重视的,而经由那两人转交给皇帝的科研机密,渠道上更顺畅,还能让他自己和那位被他投靠的皇子女都受益,可谓一举两得。”
“所以说如果刘申之所以还未现身,是在筹谋到底去投靠哪位皇子女,那就麻烦了。”
梅香声音忧愁,云鸩也紧张起来。
如果实在没有办法,到时候只有利用密道逃脱了。
阿寅也想到了同一件事,说:“密道随时在准备,我又把密道扩大了,直接扩展到了外城贫民窟里,另外我会加派人手,盯梢那些个重点的皇子女的府邸,看有没有什么陌生人接触。”
作为十一皇子府副管事以及组织的皇城情报小组长的这一两年里,阿寅已经将整个皇城的势力组成和人员名单列表摸了个一清二楚。
到此,云鸩也做不了什么,该来的话,总会来的……
大公主府上,大公主少见的连心腹侍卫都挥退了,低声对已经晋升为第一心腹和智囊的沈文问:“这个消息,你确定吗?”
沈文肯定回答:“公主殿下您出征的这段时期里,我已经利用您的资源和渠道重整了府上的情报系统,这条消息千真万确,您要对付十一皇子的话,这个刘申是必须先其他人找到的,如果被另外的皇子女找到,或是刘申率先联络了其他皇子女的话,那么到时会出现什么局面就难讲了。”
大公主双手攥住座椅上的梨木龙凤把手,咬牙说:“一定要先其他人找到那个刘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