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叔哦了声,“也是,你是阿苓的大学同学,那也是学医的,严不严重你肯定知道……那就长寿草炖龙骨咯,清热,又助睡眠的。”
介绍完又说:“哎呀,现在工作压力太大了,十个有八个睡不好的,一问,个个都是熬夜冠军。”
温苓本来接好水都要走了,听到这里没忍住,又看了眼蒋淮南,见他似乎有点憋笑,顿时更加无语。
这人熬夜可不是什么工作压力太大好吗!
可想起昨夜后半段的凌乱,又忍不住脸上发热,同时觉得心虚又别扭。
她想说什么,又怕说多错多,让别人发现点什么,干脆撇撇嘴赶紧上楼。
蒋淮南一边下单要几份炖汤,一边用眼角余光关注着温苓,见她上楼去了,既为自己添堵成功在心里奸笑,又觉得有点怅然若失。
怎么就走了呢?还走得这么利索,真的一点话都不想和他说了吗?
一时又惴惴不安,是不是自己昨天晚上让她不舒服了,所以才会这么抗拒和他在一起,毕竟试用过了,不满意嘛。
可是他也不好意思去问,只能就此作罢。
或者说是寄望于时间,希望她的态度能渐渐软化——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
蒋淮南一面跟钟叔说着话,一面在心里盘算着自己的工作安排,争取多多来光顾。
“现在天气热啊,容易上火。”
“是,这时节容易心火旺。”
“心火旺啊,沙参玉竹炖响螺片就合适啦,清心火啊。”
“吃点莲子也可以,不过秋燥马上也要来了,该滋补润燥了。”
聊了几句,厨房送出来打包好的汤,蒋淮南接过,说:“我去隔壁买个凉茶就先走了,下次再跟钟叔你聊天。”
钟叔笑着应好,听说他要去买凉茶,立刻提高声音冲门的另一边大声道:“阿花,花姐,给蒋医生倒杯凉茶啊,阿苓同学来的。”
这声音大的,连正在楼上工作室吃早餐的温苓都听见了,除了无语还是无语。
到底是蒋淮南太会聊天,还是钟叔太自来熟?
花姐是负责凉茶铺这边工作的,听到钟叔喊她,赶紧应了声,见到蒋淮南,就笑呵呵的问他哪里不舒服。
“上火,今天流了鼻血。”蒋淮南笑眯眯的,“温苓让我喝癍痧或者罗汉银花茶,花姐你看我适合哪种?”
“癍痧好苦的。”花姐提醒他,“要是症状不严重,就罗汉银花茶吧,这个没那么苦。”
蒋淮南就要了一杯罗汉银花茶,花姐又问他:“现在喝还是打包走啊?”
“现在喝吧。”
花姐给他倒凉茶,黑黢黢的茶汤从保温水壶里倒出来,弥漫着苦味。
温氏凉茶的布置和街边很多凉茶铺的都差不多,贴着凉茶名字的银色水壶在柜台上排列得整整齐齐,柜台前面放着牌子,红色的小字标注着各种凉茶对应的功效和价格。
门口还悬挂着一大串葫芦,店里有三张圆桌,靠里是煮凉茶的厨房,门口的高脚几上放着一个锃亮的铜葫芦。
大概是悬壶济世的意思。
花姐给他倒了凉茶过来,嘱咐他:“喝快点啊,一口气喝完就不苦的了。”
蒋淮南忙应声好,接过装着凉茶的纸杯,屏住呼吸,举杯仰头一饮而尽,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放下杯子就忍不住皱眉。中药确实怪难喝的,难怪很多病人不爱。
花姐笑眯眯的递给他一小包九制陈皮,这是很多凉茶店都会配给客人的“送口果”,可以是蜜饯,也可以是冰糖,总之一般是用来中和凉茶的苦味的。
蒋淮南含着陈皮,让花姐帮他打包几瓶茅根竹蔗马蹄水,“带回去给爷爷奶奶他们尝尝。”
花姐闻言高兴道:“我们家用料都是真材实料的,很多老街坊经常来喝的,喏,有些人都出国好多年了,每次回来探亲,都要来喝一杯的。”
蒋淮南听了就笑:“是么,那我以后常来。”
花姐诶诶应了两声,让他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