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高梁酒烈,但回味不苦,看上去微微泛黄,听摊主说是10年的陈酒,并且还是出自好师傅之手,所以价格要比普通的高粱烧酒贵上一倍。
“那就只有看打擂了。”小薯说。
“打擂?”时月咕哝了一句,慵懒的身体一下就坐直了。
他小时最喜欢听大人讲“传”,什么《水浒传》《说岳全传》《儿女英雄传》《杨家将》《三国演义》之类。
并且小时候得堂伯启蒙,练过桩功、压腿等武术基本功,也会打几套拳,只是后来功课和训练紧,慢慢荒疏了。
这打擂实在是很古老的一种竞技方式,几乎成了一种伸张正义的武术文化现象:
发配中的秦琼打擂,交了个朋友史大奈。
杨七郎打擂,力劈潘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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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庆打擂,钢鞭勇斗连环铲,打死了欧子英。
薛刚梅花桩上为亲人报仇,打死了张天霸。
在古代,一些武艺高强的富家小姐,为了找一个理想的郎君,还会摆个擂台,比武招亲……
时月想看一看,壶溪人是如何打擂的。
张小薯告诉他,这里的人打擂,其实是一种以武会友的搏击游戏,只是点到为止,不是书上那种你死我活的生死相搏。最终的擂主,可以得两大坛老酒。
“通过擂台来切磋武艺,交友会友。”小薯认真地说。
“这好啊!”秦时月兴奋地说,“这才是体育精神嘛。以命相搏的打擂,原本就是不对的。”
“也有人是为博取大姑娘好感而上擂的。胜者为王,大姑娘也喜欢的。”张小薯向他顽皮地眨眨眼。
原来,戏文场上,常有小伙子为姑娘而起争执。有的人把持不住摸了大姑娘的胸,别人看不惯,或者想在姑娘面前出出尖献献殷勤,或者想借此露个脸、扬个名、出个风头,也会在擂台上见高低。
这样的打擂,不讲年龄,不分男女,凭的全是真功夫。因打得性起收不住手的,或者下手过狠的,也有,这就需要“中间人”——也就是裁判——来劝阻了。
秦时月顿时来了兴致,将碗中酒一口干了,说声“走”,张小薯便引着他一路来到排潭边的文昌阁附近。
这里实在是个好去处。
壶溪从东西两面呈弧形环绕包抄过来,在排潭汇总后,蜿蜒经过一阁一庙,流向西北方而去,在小薯他们的桑园头汇入云龙江。
溪畔蓬花高举,枫杨树高高挺立。
排潭里停满了大大小小的木排、竹排和小舢板,还有零星的几只中型木船。
这些排九成是从壶溪上游放下来的,来时装满了木材、木炭、毛竹、干柴、箬壳、笋干、木耳等山货。
汇集排潭后,这些山货有些上岸进了商店,有些直接由其他排主接收,再转运至别地。
所以,这里是上下游和南来北往货物的集散地,交易非常火爆。
秦时月先进了文昌阁,拜了文昌帝君,然后跟着张小薯进了隔壁的庙。
只见那庙门口矗着一只大铁香炉,里面香烟缭绕。
香炉的两侧,分别有一个铁制的烛架,上面高烧红烛,烛火旺得“哔剥”作响。
一些赶集的男女在庙里进进出出,求财问卜,显得分外热闹。
秦时月对神佛倒也不迷,但每到一地,都喜欢进庙作礼,主要原因是出于对传统儒释道文化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