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树只是由梦境创造出来的过去的树,树没有变,也不可能变。
能感受到那道不可弥合的悲伤的裂缝的人,只有白谦之自己。
即使是求之不得的美梦,倘若不管不顾地一直做下去,也终究会破碎。
是那样才对。
“阿谦?”
白谦之又是被树叫回了神。
“我身上有什么吗?”
“不,没有。不好意思,我走神了。”
自己那绝对算不上积极的目光凝固在对方身上,恐怕是个人都会感到恶寒。因此白谦之赶紧转开眼睛并且道歉。
“阿谦,你出什么事了吗?”
“我?还好吧,我没什么事。”
“真的是这样吗……”
“嗯,别担心我。”
“我知道了。”
树虽然不再继续问下去,但音色里明显带上了一丝失落。
“不说这个了,我们来玩吧。”
白谦之从某个曾经熟悉的地方抽出一副纸牌桌游,树看见它也很快打起精神。
“嗯,来玩吧。”
“我好久没玩过了,你可得让着我。”
“我们以前玩好像都是你赢得多吧……”
“不管,先让我两局。”
“真狡猾啊。”
两个男孩之间的气氛恢复了曾经的样子,兴致盎然地玩起桌游。
看着挚友脸上的笑容,白谦之却明白,这种日子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虽说只是简单的对战桌游,然而两人一直玩到了深夜。
“哈啊……困了。”
又是一局结束,白谦之放下牌,打了个切实的哈欠。
“那就睡吧?”
“行。”
关灯后,两人在黑暗中背对着背睡下。
和人躺在同一张床上的感受很奇妙。虽然黑暗中只有呼吸的声音,也完全看不见对方的脸,但思绪却好像还在身体上空互相对视。
对方此时在想着什么?
这是个能思考一整晚的问题。
“树,睡了吗。”
不知把身体沉浸在黑暗中多久,白谦之保持着侧身的姿势发出询问的声音。
“我在。”
那边也果然没睡着。
“你睡不着吗。”
“有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