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苏瑜也不打算藏着揶着,坐到周老太太身边,“还记得有人告发我在梧桐山庄私藏外男的事么?”
“记得记得。”周老太太连忙点头,会意过来,“难道……。”
“是的,当时因为些特殊原因,我猜出了他的身份,所以不敢撵人,还是外祖母您做的主让章嬷嬷前去给孙女解的围呢。”
听到苏瑜这样说,章嬷嬷就要觉得自己站不稳了,她吓得不轻,嘴里怪着苏瑜,“好你个瑜姐儿,你怎的也不说清楚,我们要是知道那人的身份,吃撑了上赶着撵人。”
周老太太也吓得一身冷汗,又想到什么细节,“好像还有个孩子。”
“阿晗,他是北国质子,现在在王爷膝下做养子。”
声刚落,秀娟进来说,“老太太,二太太来了。”
“叫她进来。”
“是。”
余氏听闻苏瑜回来了,怎么也坐不住。自打今日亲见在长公主府上发生的事,她又是震憾又是激动。震憾苏瑜这丫头平日不声不响的,竟与权倾朝野的摄政王那般亲近;激动于幸好自己在娴姐儿当着众人的面替苏瑜辩护时吓得作不出反映,不然娴姐儿哪儿有机会在摄政王面前表现?她与苏瑜的关系本来就不浅,若苏瑜真嫁进了摄政王府成了王妃,孙家的地位可就不同一日而语了,她家娴姐儿或许真有机会与太蔚府的公子爷成事呢。
一进来,余氏先给周老太太福了福。“阿娘。”
周老太太笑问,“你怎么这会子过来?有事?”
余氏却是一脸焦灼,“我也在等着见瑜姐儿呢,没想到让阿娘先截了道。”
“等我?”这个余氏,到底要说什么?在长公主府的花厅中,她被人污蔑诋毁,虽替她说过话,但不痛不痒,这会子这么殷勤做什么?
“可不是等你?”余氏也不掩不藏,“今日你和王爷先走,我瞥见那肖三姑娘的眼睛像淬了蛇毒似的阴狠,阿瑜,虽然你与王爷是两情相悦,但肖三姑娘可是太后亲赐给王爷的未婚妻,你不得不防啊!”
这会儿苏瑜算是明白过来余氏为何这般积极了,她若真成了王妃,这对她家娴姐儿与白家的亲事可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只要她先嫁进王爷抬了身份,孙娴才有资格与太蔚府论亲。在苏瑜看来,这个二舅娘有些着急了,虽说是让岳云眉和白振羽闹一闹,但两家老辈毕竟还没给意见呢。
“多谢二舅娘担心,阿瑜知道了。”
而周老太太这会儿才知道那个摄政王有个未婚妻,还是太后下旨赐的,“这可怎么好?瑜姐儿好不容易看着个合适的,怎么能叫旁人横插一脚。”
苏瑜被周老太太这话给逗笑了,“外祖母,您说错了,太后下旨刚婚在前,我与王爷相识于后,那横插一脚的人是我。不过您不必担心,王爷从未想过要娶肖三姑娘进门,肖三姑娘就算恨死了我,这辈子她也嫁不成宣祈。”
虽然苏瑜说得很肯定,但周老太太和余氏不勉还是担心。
苏瑜和余氏在瞳晖院用过晚膳才离开。
回到景晖院,好好的泡了个澡,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苏瑜想好好静一静。
躺在榻上,蝶依在身边侍候。
“听说雪娇今日在长公主府打了一架,奴婢真的很羡慕。”蝶依有些惋惜的言道,“要是今日随姑娘出门是奴婢就好了。”
“看来呆在我身边真是把你们给无聊坏了。”苏瑜说这话时,目光落在遥远的天际,一弯下衔月如枯木独舟在透明的纱云里穿行。
侍候苏瑜日久,蝶依知道她这话里并无责怪之意,“奴婢们服侍未来的王妃,是奴婢们几世修来的福气。”
视线收回,看着蝶依笑道:“万不可说这种话,咱们好好的活着,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就好。”
夜深人静,虫鸣莺啼。
蝶依放下帷账刚回身,徒然听见院门被人拍得老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