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离淡笑看着丽妃说:“若那人也同众人一般庸俗,囿于常规,又如何能成仙。太子殿下乃人中龙凤,眼光自然不会同庸俗众人一般,能远见卓识辨认仙花,娘娘觉得呢?”
丽妃一噎,瞥了眼皇后,咬咬牙说:“太子当然非同寻常,但太子妃自比仙花未免太自大了吧。”
谢离莞尔:“若臣妾非仙花,那殿下岂不是泯然众人?”
丽妃语塞,当着皇后和一众妃嫔的面,她能说不吗?传出去说她指摘太子,那还要不要活了。
丽妃狠狠瞪了眼谢离,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谦逊乃修身之道,这人倒是会往脸上贴金,可她还不能说不是,不然就是否定太子,当真是可恶。
皇后看丽妃吃瘪,警告的眼神扫向谢离,等他悻然伏小,就说起其他扯开话题。
早会结束,妃嫔们皆退去。云侧妃与丽妃有旧,跟随其离开。
谢离一时不知去哪,这会距离午膳还有些时间,不知道可不可以回去。拿不定主意,他就带着花颜在皇宫里走走,若太子有心,应当会来寻他吧。
但昨天惹了太子生气,就很难说了。
谢离长叹口气,嘴角下撇面色郁郁。
花颜第一次入宫,完全被富丽堂皇的宫殿楼阁吸引住,四处好奇地探望,一会指着不远处的琉璃瓦饰惊呼,一会扯着谢离钻进流水瀑布假山里,谢离都被她带着欢快起来,那点郁色不知何时拋至脑后。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远,迷失在偌大的皇宫里,全然不知有人正苦苦寻找。
谢离看到一个秋千悬挂在巨大的榕树上,秋千座很宽,能够容纳两三个人。他带着花颜一起坐上去,仗着腿长掂足施力荡起秋千。
“呜呼~太子妃再用点力,荡高点。”花颜欢呼。
“嫌矮,那你下去推吧。”谢离准备停下来,花颜立即抱住他的腰认错:“不嫌不嫌。”
玩得不亦乐乎的谢离忽然看到一位身材颀长风度翩翩的男子伫立前方,一脸玩味地看着他们。他心里一惊,慢慢停下秋千。
男子见状,踱步走来,扬着和煦的笑说:“在下路过此地,听见小姐银铃般悦耳的笑声,如听天籁,心神一阵晃荡,便忍不住上前叨扰。”说话间,他不经意地打量秋千上的女子,如此貌美,竟从未见过,是哪家的女儿?
花颜在男人过来时已然站在一旁,见这人非但不行礼,言辞略显轻浮,挺直胸脯回道:“这是太子妃,你该行礼。”
男子一愣,确听闻太子封妃,只不过那时他还在京外办公未能一见,现下真是草率了。他不动声色转换姿态行礼:“臣乃太仓令顾承,不知太子妃在此,实在冒犯。”
谢离嫣然一笑:“不知者不罪,本宫未在意。”
顾承单手附于身后,身如松柏,思及过来时听说太子在找人,原来是在找太子妃啊。“殿下,太子似乎在找您呢。”
谢离闻言,话不多说赶忙起身欲回去,结果没迈开几步,忽地停下,试探的目光飘向顾承。
顾承疑惑:“太子妃是不认路?”
谢离轻咳:“初来宫中,还未熟悉。”
“那由臣带路吧。”顾承微抿唇淡笑,伸手请谢离先走,他间隔一步距离跟着。
很快就遇上急慌找人的太子,林沂沉着脸冷声问:“你瞎跑什么?”
谢离委屈地撇撇嘴:“我没瞎跑,只是迷路了。”
林沂无言,还欲质问的话语堵住喉间,神情倒是软下来,扯过谢离的手抓着,口不对心地说:“笨死了。”
“找到了?”另一侧的季元柏带人快步而来,见人都在便挥退下人,瞅着后面的顾承,挑眉道:“你怎么在这?你找到的太子妃?”
顾承笑说:“臣本来想出宫,无意听到太子妃玩乐的声音,便转述了太子寻找的事,太子妃一听,心急如焚,只是第一次入宫不识路,臣就领着太子妃出来。”
林沂微眯眼觑他,似箭的目光戳得顾承心虚地咳嗽。顾承也曾是太子伴读,对方是什么德行,他可是了解得一清二楚。
他重重呵了声,拉着谢离的手转身向前。
季元柏推了把顾承,坏笑说:“你完了,太子很喜欢太子妃。”
顾承向来男女不忌,貌美入眼者定要勾搭一番,惹出不少风流债。若非自小情谊,他当真得教训教训这浪荡子。好不容易触礁翻船,别提多开心。
顾承白他一眼,叹气道:“枉我风流一世,竟然差点翻船了。”
季元柏大笑,揽过顾承的肩跟上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