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年龄差不离,怎么就没人调戏他呢。
郑如谦有那么点郁闷。
“这是重点吗?”许默恨不能敲开二弟的脑壳,“这是方家在恶心我。”
而他们,不愿意再忍受方家的恶心与惦记。
温知允用银针改变脉象,姜笙用脂粉敷出苍白,再任由各大家族打听探望,让整个丰京都知道,许默病了,病的很严重。
此举有两项益处。
第一是引得聪明人思考,许默落水到底是谁所为,最后牵连到方家身上,让方家吃个哑巴亏,有口难言。
第二是示弱,病弱的备考举人,总归是能让方家放心许多。
“即使方家不相信,只要丰京其他百姓相信,就能制约住方家的行动。”许默眼底闪过森凉,“我付出的代价,就是在演些戏,在家中待到会试罢了。”
时至年关,剩下的时间倒不多,也就两个月左右。
只苦了家中弟妹,要跟着演戏不说,连过年的喜庆行头都不能置办。
“没事啦大哥。”姜笙摆摆手,“年年都买新衣裳,我都买腻了,今年穿穿以前的,也挺好。”
“是啊是啊。”长宴和温知允跟着附和,“不就是贴个红纸放个鞭炮,年年都是这些,不看也罢。”
他们小脸上挂满诚挚,好似发自肺腑。
可谁家孩子不喜欢过年,不喜欢买新衣裳新鞋子,不愿意欢喜地放鞭炮呢。
为了许默,为了会试,为了那份亲情,他们生生忍住罢了。
许默鼻尖微酸,好像回到了断腿将愈时,需弟弟妹妹们赚银钱来上学堂的时光,他内心羞惭不愿,却又不得不接受。
因为小五说得对,一个抄书匠的庇护,比不得官老爷的庇护。
一个不能放鞭炮的新年,换取年年烟花的未来。
“以后,大哥会每年都给你们放烟花。”许默认真,“每年都放。”
这一次,姜笙相信了。
“不光放烟花,还要吃肉。”她举起手,“吃羊肉,吃牛肉,吃所有好吃的肉。”
哥哥们全都大笑,室内凝重一扫而光,有妹妹在的地方总是那么欢乐。
郑如谦也笑,笑着笑着感觉不对劲。
“咩……咩……”
什么声音?
大家的笑容渐歇,摒着呼吸倾听,那咩咩的声音愈发浓烈,直至惨烈。
郑如谦从床沿蹦起来,“哎呀,羊。”
忘了忘了。
还拉着羊回来呢。
说起来边疆的羊,四月份的时候就是小羊崽了,等到郑如谦去上郡置办下养羊的别院,找过去的时候已经是十月份了,小羊们个个膘肥体壮,每只每天能吃两大捧的鲜草。
负责照顾的姜一苦不堪言,发起狠来多割上翻倍的草,撑死这些羊,就能解脱顺带剥皮吃肉了。
可没想到草原上的羊是真能吃啊,肚皮撑到溜圆,第二天拉出成堆的羊屎蛋蛋,又能继续奔跑。
姜一也只能继续苦着脸割草。
好不容易郑如谦来了,他恨不得扑在地上嚎啕,“二公子赶紧带走,带走这些能吃能拉的羊吧,我再也不想看见它们,整个第五小队的人都不愿意看见它们。”
不是不待见羊,是不待见能看不能吃的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