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温知允在安水郡偶然遇见的便宜师傅,兄妹六个对吴所未的印象并不深刻。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尤其是四年时光流逝,很多记忆都模糊。
就连温知允都认为,不回安水郡见不到吴大夫。
可现在。
他们不仅遇见了,还是在皇宫大内中,甚至是帝王寝殿前。
二十来岁的年轻大夫穿着锦衣长袍,笑盈盈地立在烛光下,长睫映衬出的阴影落在他面中,不损他英俊反而带出别样魅力。
温知允就站在他身前三尺,白皙的面容带着惊愕,像是刚听过什么传世戏曲,又像是得知惊天秘密。
随着长宴的脚步停驻,两个人同时转过身,表情各异。
“原来是太子殿下,许久不见,近来可好?”吴所未依旧是吊儿郎当的语气,称呼却仿佛通晓所有。
温知允满脸惊喜,长宴眉眼逐渐低沉。
“吴大夫,你怎么出现在这里?”他语气肃然。
吴所未咂咂嘴,“看来是吓到殿下了,我在这里先赔个不是,还有件事情……我不姓吴。”
“吴所未这种一听就是扯淡的名字,你们居然相信了。”他伸手在温知允的头上揉了揉,“我姓孙,是孙家嫡系孙思寄,奉皇上之命,去安水郡保护一个逃跑的皇子。”
“我既要靠近他,又不能让他察觉,就干脆偶遇温姓小大夫,教点从燕家学来的医术,既能保护殿下,也能完成我的使命。”
所以,他真的跟吴家没有关系。
连名字都是胡诌出来的,亏得大家那么相信。
温知允气呼呼地后退两步,躲开那胡乱摩挲的大爪子。
“哎呀,不要生气嘛,我好歹也是你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吴所未,确切的说应该是孙思寄伸出手,似乎摩挲上瘾。
温知允只能一退再退,缩着脖颈躲避。
俩人你追我赶,谁都没有注意到,阴影处的长宴呆愣着,有什么东西大滴大滴落下,浸润地面。
“殿下,您怎么了?”侍卫怯怯地问,“是担忧天家的身体吗?”
长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就在刚刚,他还斩钉截铁地收起所有情绪,认定父亲冷血薄情,不配他敬爱。
转眼间孙思寄就道出,其实父亲是爱他的。
尽管这份爱跟祝长鸿的不能比,但仍旧确实存在。
那长宴高兴吗?
不高兴。
他在最渴望爱的年纪没能得到爱,在冷心冷情以后却又得知被爱,这份爱稀薄但存在,让他没办反彻底地恨,也没办法彻底地爱。
就像是一只手扼住他的咽喉,不杀死他的同时让他难受,既没有活着的惬意也没有死去的痛快。
偏偏手的主人卧病在床,让他甚至抉择不出该恨还是该爱。
做人做绝点不好吗?
狠就狠到底,弃就弃干净,不好吗?
冷漠的时候留出些许温暖,是想要做什么?
长宴颤抖着伸出手,拭去所有滚下的泪珠,十四岁的少年佯装镇定,在冗长的宫道上蹒跚。
侍卫意欲劝慰,话语却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