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笙的眼瞬间亮了。
有了这些基础,告状一事就不再困难。
由许默执笔写状纸,温知允辅助把脉,顺便再给张姑姑虚弱的身体好好补补。
千呼万盼。
七月初,斜阳新县令终于乘着马车前来上任。
张香莲拿着状纸,跪在他的必经之路上,磕头告状。
这属于新官上任三把火,斜阳县令没办法不受理,再由许默这位秀才老爷代替发言,由张启全刘翠见证周家人在村里的口碑。
不管周志强怎么骂骂咧咧,怎么要打要捶,甚至公然在大堂上要打死张香莲,都改变不了最终的判决。
“兹张香莲与周志强殴打至小产一案,周志强动手属实,故判决两人解除夫妻关系,从此各奔东西,再无瓜葛。”
当这份判决和离书下来时,张香莲早已哭成泪人。
周志强还在原地跳脚,“我不服气,我不服气,她是我娶回来的人,凭什么说跑就跑,凭什么跟我和离,就算真不要她,也只能是休妻。”
可根本没人理他。
刘翠高兴地拉着张香莲,姜笙在旁边呲着大白牙笑。
几个孩子也都跟着高兴。
许默正望着妹妹微笑,忽然察觉一阵窥探的目光,他扭头,正对上新县令圆溜溜的大眼睛。
当察觉自己被发现后,新县令立马垂下眼,假装在研究案志。
说起来,这位新县令颇为年轻,只有二十来岁,面白无须,生的端方秀气,就连断案都如此干净利落。
平心而论,应当是位不错的县令。
但他窥探的目光,着实让人感到不适。
许默强行忍下,带着弟弟妹妹回了小院。
张香莲已经稳定下来情绪,正拉着刘翠说些什么私房话。
张启全和郑如谦的合同也过了明路,正式生效。
今日,张家夫妇就要启程去安水郡。
郑如谦知道他们囊中羞涩,早就准备好了五十两银子,“张叔,作坊的钱我就交给你了,生活所需你也从中支取,莫要跟我客气。”
张启全接过银钱,既感慨东家的大方信任,又为自己当前窘迫感到心酸。
他们,竟然连吃饭的钱都掏不出来。
得亏遇到郑如谦,得亏签下了这工契。
刘翠也在跟张香莲告别。
“张姐,我们以后可能就常住安水郡了,在那边帮东家开个作坊,你要是无处可去,不如就跟我们一起。”她絮絮叨叨。
张香莲刚想说话,抬头看见姜笙紧张的小表情,顿时笑了,“妹子,离开这里固然好,但我放心不下几个孩子。”
一共六个小不点,最大的十二岁,最小的八岁,太让人担忧了。
“我这人没什么本事,唯独会做些家务。”张香莲柔柔道,“也许我赚不了几个钱,但一定会照顾好几个孩子的。”
姜笙在旁边拼命点头。
她可不希望张姑姑去安水郡,那她就吃不到美味的青椒炒鸡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