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昂首阔步,神情格外的春风得意。
楼西月留意到他身旁还跟着个眼生的人。那人嘴角噙笑,衣着不凡,不知是光线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远远看过去,那人竟与项风有几分相似。
楼西月因为这个发现而感到讶异,但紧接着,她就觉察到不对——那人的相貌,似乎瞧着有些面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
但她细细思索,却又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里见过这样一个人。
楼西月难得走了会儿神,就在她目光漂移的时候,一名身着灰布衣裳的杂役闯入了视野。
杂役垂着手跪在正厅的角落,借着身旁青色花瓶的遮挡,他抬起眼向楼西月看过来。两人无声对上目光。
“……”确认了玄逸的位置,楼西月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而此时,项风等人已经来到院中。他双眼横扫了一圈,旋即道:“今日是难得的夜宴,诸位不必太过拘束,都起身吧。”
他一拂手,众人便谢恩。
聂怀慎也拍了拍袖子,凑到项风跟前,笑着说:
“殿下今日的行程当真是捉摸不定呢,我和戚羽在园子里等您,接连两次听说您快到了,结果等了个空儿,还以为殿下您今日另有要事,不来了呢。”
项风轻拍他的肩,又看看戚羽,说道:“今日带了新朋友来,所以耽搁了一阵。”说着,他侧身让开一步:
“来,我来给你们引见引见——这位是圭城不远万里而来的药商,祁涟祁公子,都过来见一见罢!”
语毕的刹那,不远处的楼西月瞳孔一缩——祁涟?!
她惊讶地看着被众人围在中央的男子,心道,她想起来了!
难怪那人瞧着那般眼熟,原来当真见过!那人正是曾在江南水患时现身,并广发药材赈灾的药商祁涟!
楼西月紧皱眉头——水患与时疫结束后,傅观曾派人调查过祁涟,可对方根本就不是出自圭城的商人。
而且,自祁涟离开江南后,傅观派出的人就失去了他的行踪。怎么这会儿他又现身京城?还和太子项风搭上线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药商?”聂怀慎的眼神变了变,“殿下莫非是请他来……”他和戚羽对视一眼,两人眼中俱是困惑之色。
戚羽问道:“可是眼下所用药方的药材不好,所以殿下才找了新药商合作?”
如今需要用药的地方,无非是皇宫供给给皇帝的“仙丹”,以及琳琅阁训练死士所用之药。皇宫内自有“道士们”料理,自是无需担忧。那么唯一有可能出问题的便是琳琅阁那边。
虽然戚羽和聂怀慎不怎么插手琳琅阁的事务,但他们时常跟在太子身边,自然也耳濡目染不少。
他们知道训练死士所用的药材里有一味至关重要的药材——失魂草。他们也知道先前因为某种原因,一直给琳琅阁供药的药商停供了一阵,但其中细节,太子不说,他们也不好过问。
如今见太子携这位药商出席千娇园夜宴,他们不得不做联想——难道这个名唤祁涟的年轻公子,就是为琳琅阁提供失魂草的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