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后悔死了愧疚死了,可他说不出口,到最后也没来得及说。”
纪凝依旧自顾自的轻声说着,像是在替谁说着一直想说却始终没有说过的话。
沈拓越听眉头就皱的越深,他甚至不知道纪凝到底想要说什么。
“原谅他吧,让他走也走的安心一些,他没来得及弥补的我来替他还。”
纪凝扭回头抬眸看着天上的繁星点点,语气平淡到已经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阿凝……”
沈拓似乎是渐渐听懂了纪凝的话,他依旧是不可置信的盯着纪凝,甚至不敢相信最后那句话能从纪凝的口中说出来。
“不早了,回去吧。”
不等沈拓再说什么,纪凝已经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似的从长椅上站了起来。
一直到回到病房沈拓都还在想着纪凝最后说的那些话,可看着纪凝沉默不语的样子又不太敢再去问。
“不然还是你睡床吧。”
沈拓实在不舍得让纪凝去睡沙发,看着铺好的床铺轻声的提议。
“你开什么玩笑?我睡床让你一个病人睡沙发?”
纪凝好笑的看向沈拓,抬手将被子掀开示意他快点儿上床睡觉。
沈拓还想再说,可看纪凝那个没得商量的态度也只好闭了嘴乖乖的到床上去了。
“阿凝,你不会又趁我睡着离开吧?”
沈拓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的把心里最担心的事问出了口。
“这大半夜的,你睡着了我要去哪里啊?放心吧,我保证你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我,好吧?”
纪凝被沈拓这话逗笑了,可想起白天他那个样子又耐心的跟他保证起来,顺手还不忘在他直挺的鼻梁的轻刮了一下。
从前沈拓不开心或者闹别扭的时候,纪凝就喜欢这样哄小孩子似的刮他的鼻梁。
沈拓听了纪凝的承诺,抬手摸了一下被纪凝刮过的鼻梁,才终于稍稍放下些心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纪凝躺在沙发上盯着眼前的一片黑暗,心里忽然就是一片的空寂。
那些话说出口的同时,对于她来意味着什么她心里再清楚不过。
“阿凝……你睡着了吗?”
黑暗中,沈拓的声音轻不可闻的响起,像是生怕会吵醒睡着的纪凝。
“没,怎么了?”
纪凝收回飘远的思绪,轻声的回了一句,等着沈拓接下来要说什么。
“我能……能握着你的手吗?”
沈拓沉默了片刻后,才试探的吧话问出了口。
纪凝听到这话先是愣了一会儿,一时没反应过来。
“太黑了,我睡不着,我一闭上眼睛就觉得……”
沈拓见纪凝好半天都没动静儿,以为她是不愿意的,怕她会生气又连忙的想要解释。
“好。”
纪凝的声音在黑暗中轻声宁定,说完就将自己的一只手伸了出去。
反倒是沈拓在听到纪凝的同意后却是呆愣住了,好半天才摸索着伸出手。
沙发跟床里的不是太远,沈拓才伸出手就碰到了纪凝温暖纤细的手。
抓到纪凝手的那一刻,沈拓差一点儿没忍住笑出声儿来。
他将纪凝的手紧紧的握在手心里,然后扯了被子躺回去。
突然就觉得,这一片的黑暗也没有那么的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