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关后,章义很快就找到了囤粮于关城中小校场内的赵尽忠与他麾下的六百甲士。
赵尽忠看了一眼下马后正在整理战马的章义与他麾下的三十一人,把章义一把拽到旁边,低声问道:
“你是章老六的儿子?”
见到章义点头后,赵尽忠急躁的把铁胄一把摘了下来,露出了他那比常人大上许多的脑袋,不断抓挠着。
章义不解地看着如同一座小山一般的赵尽忠如此急躁,不由得问道:
“赵副将,何事让你如此烦躁?”
赵尽忠看章义如此问,便举起大手一把抓过章义,把他像抓小鸡一样夹着走向营帐中。
被放下后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的章义就看到了正跪坐在一处沙盘旁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裴沉烟。
“四娘,你。。。。。你还好吗?”
话刚说出口,章义便感觉到自己的屁股挨了一脚。
“说正事!是都护派你来的?”
听到赵尽忠询问,章义赶忙回头说道:
“正是,都护命我选调麾下三十人进入关城与赵副将汇合。”
“没说别的?”
“没有。”
看着章义真诚的眼神,赵尽忠便坐在一个小木凳上气愤地说道:
“我去信请求都护率大军进城,谁承想就派来三十人,三十人也就罢了,怎么还把你这个章老六的宝贝疙瘩派来了。要是有点万一,我回去怎么有脸去见章老六啊!”
章义看着眼前这个铁塔一般的壮汉,疑惑地问道:
“您怎么知道卑下是章都尉的儿子?”
赵尽忠瞅了一眼章破虏说道:
“军中众将校见到章老六捡到你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谁人不知。况且你还是个只知道喝奶的娃娃时,我便抱过你。”
章义作恍然大悟状,随后笑了笑,说道:
“赵副将此刻不必把卑下当做章都尉的儿子,就把卑下当做都护帐下一名执戟使用就好。”
“你不知这城中凶险,必须大军进城快刀斩乱麻才行。”
章义跪坐在裴沉烟旁边,手摸向革带上悬挂的水囊,同时问道:
“可否请赵副将与我分说一二?”
“让裴氏的小娘子告诉你吧,我现在一头乱麻。”
裴沉烟看了一眼章义,便说道:
“太子十日前逼宫了!”
章义听到这后,拿着水囊的手都无法控制地抖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问道:
“如何得知的?”
裴沉烟沉声说道:
“昨日,最后一名从平阳运来粮食的商贾提出多要两成的钱,我自然不愿,便询问其缘由。
他说太子十日前逼宫,他因为出城早才没有被立刻戒严的平阳城堵在城内。随后他运粮往长门关途中连续遇到打着太子旗号与左府卫旗号从并州方向去往京州的大军。进入定州后,又因运送大量粮食被扣,上下打点后才得以放行,因而要我弥补损失,并再让两成利。我并未全信,便说需得等上一日。
然而昨日夜,连续有军中塘马从关内来,多达十几骑。
如果说起初我只是半信半疑的话,有了这连续十几骑塘马,我便全信了,随后我与赵副将再去寻那商贾,却发现他已经不见了。紧接着就是城中戒严,关闭南北两侧关墙的小门,各留一座城门,往来客商驿马皆需查验。
我本想打起安北军旗号先行运出一部分粮草,也被原先还很是热情的城门校尉所阻拦。”
听到裴沉烟所说,章义很快便说道:
“塘骑今日也到我安北军军中了,也有数骑。”
听到章义这么说,裴沉烟的眉头便皱得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