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除夕与元日两天突降的大雪在第三日戛然而止。
章义与裴彻针对豪强的谋划也慢慢地开始展开。
收到章义任命的十几名豪强几乎全部婉拒了这份看似诚意满满的任命。
只有一名叫王玄素的豪强乐呵呵地接下了这个任命,并且第二天就委派族中子弟快马将户口田亩数量写成公文如实报给了章义,随后过了几日后,竟然还有五百自备弓马兵甲的十八九岁少年以及整整二十万石粮草与十万贯铜钱来到云州城投军。
章义看着这些跟自己一般大的少年,发现他们脸上无一例外的都带着些倨傲。
为首一人上前一步,抱拳说道:“卑下王承道,奉家中阿耶之命,带族中五百子弟前来投军。”
章义打量着眼前身高接近八尺,如同铁塔一般的王承道。
只见他头戴抹额,穿着一身没有披膊的骑兵短身扎甲,横刀强弓胡禄一应不缺,马上挂着的也不是马槊,而是长柄狼牙棒,俨然一副悍将的模样,不由地点了点头。
但是同样年纪的章义也不由在心中开始将自己与王承道比对起来。
反倒是裴彻,看着王承道身后的五百少年,好奇地“咦”了一声,然后问道:“听闻云州王家早年间便弃了关内家业,迁往了关外,怎的又会突然回来?”
王承道看到裴彻能准确分辨出自己的身份,也不遮掩,便说道:“阿耶自继任家主之前,家祖深感家族树大必然招风,已然是分家了,现如今的王家不是云州王家,只是一区区坞堡中苟存于乱世之中的小小豪强罢了。”
章义听到王承道这么说,自然也知道他是世家门阀,便走上前一步,问道:“你阿耶为何让你族中子弟投军?”
王承道虽然眼中有些不屑,但依然不失礼数的抱拳说道:“王家向来以武传家,族中子弟自然应当马上取功名。”
章义更加好奇了,便又问道:“既然以武传家,为何魏高祖皇帝起兵时,没有听过你们王家的名号?”
裴彻听到章义这么问,便突然笑了起来,他拍了拍章义说道:“这就是你所不知的了,这云州王家惯出悍将,但却是与前朝关系太深,因此不得高祖皇帝重用。”
章义这才反应过来,他又问道:“那为何偏偏现在就要投了我呢?”
王承道说道:“阿耶说主公年纪与我等一般无二,远非那些垂垂老矣的枯树所比,又因主公距离王家坞堡太近,因而便只好依附主公。”
裴彻却笑着说道:“一口一个主公叫着,却说着这般囫囵话,看来,我们应该去拜访一下了!”
章义点了点头,然后便不再理会王承道,只是对着一旁的程亦说道:“就劳烦程叔叔了!”
程亦嘿嘿笑了笑,对着章义抱拳行礼后,便转过身,看着这些少年说道:“我叫程亦,是你们的都尉,我先说好,乞活军不要特立独行之人。
既然要进入军中,不管你们之间原先如何要好,都要打散进入军中,若是不愿,现在便可以走了。”
不料王承道却突然说道:“自然可以,只是,卑下见主公这般年轻,想与主公比试一番,不知程都尉能否请示主公。”
转身没有走出几步的章义自然听清了王承道对程亦说得话,也知道这是说给自己听的。
于是也有比试之心的章义不等程亦呵斥便回过头说道:“可以!要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