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一阵风,刮走了章义最后的一丝睡意,他立在马上,听着都尉营帐处传来的行军鼓声。这已经是出发的第八个团了,等到辅兵营也开拔后,他们也就需要从营寨北门出发,跟随校尉高速奔袭,但是具体是哪里,不是他应该考虑的,他只需要跟紧校尉身后亲兵背着的团旗即可。
“咚。。。。。”
鼓声传来,章义远远看到最前方的团旗开始向北侧移动,他便与相隔几步远的同袍一起,开始向北面移动,远处的旗子不断上下浮动,像是浪潮里的竹蒿一般,频率也愈发的变快,章义也催动战马,慢慢提速,身旁的另一匹马感受到了马群的躁动,也开始加快速度,整个马队在出营门后,彻底抛弃了营中列阵时的方阵,改为三列并进,间隔距离也从营中的几步变成了十几步,三百人的骑兵如同几千人一般向北绝尘而去。
。。。。。。。。。。。
正面军阵中央,程亦骑马站在正面战场最高的一个小山丘上看着自己前方黑色衣甲组成的海洋,同时也看到了远处背靠营垒地胡人军阵,但是不同于两翼乱糟糟地骑兵,中央地步卒居然相当地严整。程亦身旁是他的亲兵队将和塘马,一部小型巢车已经在他的身后竖起,载有一名旗手与一名了望敌情的传令兵,此刻旗手正在上面根据程亦发出命令指挥各个方阵进入位置。
“敌军列阵,步卒大方阵四,骑军方阵三,望楼一。”
巢车上的传令兵向下喊道,程亦听到后,对身边的典正校尉说道
“看来他们的步卒比骑军多。”
典正校尉点了点头,问道
“要不要改变昨夜军议的战术”
程亦嗯了一声,随后低声吩咐几句,下面的传令兵便向巢车上喊道
“全军近敌三十步。”
旗手举起红色的三角旗,向前倾斜三次,随后立直,军阵中央的鼓声也开始有节奏地响起三次。此时正以队的形式组成一个个宽约十步,纵深三十步的梯形横阵,等候命令的步卒在队尾的队副口述指令后,开始齐步向前,三十步后稳稳站定,这时的弓弩手已经放下长兵,卸下披膊,站到了军阵的最前方,同时他们的身后,还有一排排交错站好的辅兵弩手,也已经拉好弓弦,准备进行第一波标定箭射击。
“敌军前进。”
听到巢车上传令兵再次喊出敌军动向,程亦继续对传令兵接连发出命令,随即传令兵高声喊道、
“标定箭,一百五十步,六十步,射住阵脚。”
随即铜钲连续响起,而后中断,旗手也将黄色旗帜立起,向前斜举,随后收回,早已准备好的弓弩手换上一支箭羽箭杆通体涂成红色的箭矢,斜举指向天空,等到铜钲再次响起,弓弩手纷纷射出箭矢,弓弦松开后发出u0027崩u0027的一声,声音连成一片的同时,箭矢被送上天空,然后划过一个弧线斜插着地上。从巢车上看,落地的箭矢形成了两条不太规则的红线,一条为弩箭射击留下的,一条为弓箭留下的。
胡人也不再前进,他们停在红色不规则的线外百步远,也向着魏军方向抛射了一轮标定箭,只不过是他们抛射的标定箭为白色,双方的标定距离出现了几十步的重叠,此时的胡人两翼各分出百余名骑兵出阵,这些多数都只穿皮制胸甲的胡人轻骑在标定箭组成的红线外来回驰射,六七斗的骑弓在一百五十步外无法构成任何打击,只是稀稀拉拉的落在沙地上,随即胡骑见距离太远无法构成威胁,愈发大胆,开始迈过红线,在魏军步军左右八十步外继续驰射,魏军依然不为所动,领头的百夫长大喝一声,发出怪异的声音开始高速接近魏军步军,并在接近五十步时再次抛下一轮箭矢,五十步时,箭矢偶尔会落到军阵上方,可杀伤效果也已经大打折扣,就算是不曾着甲的辅兵,也只有几个人被擦伤。
“近敌六十步,弓弩手再次标定。”
程亦再次下令,巢车上的旗手再次挥动红色三角旗,向前摆动六次,随后号角声短促响起,鼓手重重击打鼓面六次。
整个军阵突然由静转动,给了这些胡人轻骑压力,使得他们不得不向后退却,同时胡人的阵型也开始变化,将两翼的骑兵前压,步卒拖后,两军的军阵此时相距也不过一百七八十步,骑兵也已经到了可以冲锋的距离,随着弓弩手再次投射标定箭重新标定距离,胡人步卒就已经站在了红线边缘
“左翼第二团逐敌右翼,第十团预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