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信皱了皱眉头说道:“此事我们做的极为隐秘,又有户部司的亲信操作,连刺史都不知道此事,他一个刚刚来到并州的愣头青,应该是不知道的。”
李治长听到亲信的话以后,这才稍稍安心,等到他整理了一下衣冠进入正堂后,刘体仁已经坐在一旁的桌案后悠哉悠哉地喝起了府衙小吏奉上的热茶。
“下官见过李郡守。”
虽然刘体仁在品级上与李治长相同,但是作为一郡长官,刘体仁仍旧将姿态放得很低。
“刘司丞折煞我了,你我二人品级相同,何来上下之分。”
李治长连忙上前搀扶刘体仁,脸上也一直挂着热情地笑容。
刘体仁与李治长寒暄几句后便各自落座,随后李治长笑着问道:“不知刘司丞突然来此所为何事啊?”
刘体仁对李治长拱拱手说道:“下官受主公所托在代郡与武安郡之间屯田,理应来此拜访,正巧屯田之事有些困难,也想借此机会请李郡守襄助一二。”
李治长听到刘体仁的来意后,脸上的不自然一闪而过,随后继续笑着说道:“刘司丞,并非我不想帮你,只是你想必也见到我征发的那八百民夫了,我们代郡实在是没有多余的人丁了。”
刘体仁没有急着说话,而是缓缓喝了一口已经有些凉了的茶水,而后说道:“李郡守,下官路上便见到代郡人丁稀少,所以此来不是为了借调民夫,而是想要找您借八百头耕牛,以及一些铁制的农具。”
李治长瞳孔一缩,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刘司丞说笑了,代郡田亩不过两千余顷,如何来的八百多头耕牛啊,若是刘司丞不嫌弃,我倒是可以先把我府上的十头耕牛借给你,铁制农具库房也有一些,刘司丞尽可以带走。”
刘体仁放下茶盏,双眼直直地盯着李治长,李治长看着刘体仁那双冰冷的眼睛,甚至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刘体仁看了李治长好一会才说道:“李郡守走马上任几年了?”
李治长一愣,说道:“我自青州调任此处约有六月的光景。”
刘体仁又问道:“不知李郡守花了多少钱粮?”
李治长脸上的笑容一滞,瞳孔猛然一缩,双眼眯起看着刘体仁,冷冷地问道:“刘司丞这是何意?”
刘体仁冷笑着说道:“上半年我大魏与金国在并州秦州血战,粮草调运全部经由青州,战事中期,路上粮道已然不够安全,为了保证大军粮草无虞,青州是征用了一批商人的船只与一些商队的。”
李治长说道:“此话不假,我当时在算是稍有资财,因此也奉上了数万石粮草与几十万钱,我大魏得胜后,我等商贾也因此得了功名,请问刘司丞,因功升任一地郡守有何不妥吗?”
刘体仁摇摇头说道:“商贾为国献上资财并无不妥,但是李郡守自上任后,在代郡做的有些过了。”
李治长说道:“刘司丞管的未免太宽了些吧,我的功过自有吏部年末考校,你一个主管屯田的户部司司丞何时有这般权力来质询一郡长官了。”
刘体仁看了看正堂上的主簿与奴仆以及守在门前的守备府士卒说道:“李郡守既然不愿打开天窗说亮话,那我们关上门说话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