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姝很冷静。
现在有三种情况。
一、无毒。
二、堕胎药。
三、可杀人的毒药。
这药经了她的手,跟谢安韫毫无关系,后面两种情况,都直接会让赵氏一族的仇恨到她身上。
如果是堕胎药,她喝了问题不大,如果是毒药,那更好了,既然谢安韫敢下毒,她就趁这机会好好演一波深情。
——【兵部尚书谢安韫抓了神医娄平的妻儿,威胁其下隐秘之毒害人,娄平妥协了。】
划重点:隐秘之毒。
神医下毒必然高明,至少不会是那种能让太医轻易察觉异常、喝一口就会死的剧毒,就算她真的押错了,只要谢安韫现在脑子没问题,都不会挑这时让皇帝驾崩。
不管怎样,都好过看着赵玉珩死。
殿试其间君后暴毙,皇室脸面难以维持,民心必然狂掉,朝局也势必会混乱起来。
“陛下!”
姜青姝才喝了一口药就被扑过来的宫令夺了碗,秦太医看傻了眼,想呼天抢地地喊出来,却被女帝冷静地抬手制止。
“都噤声,慌什么。”
她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双目微阖,静静感受了一下。
片刻后,不适感加深。
“过来。”
秦太医忙不迭过去,倾身给她把脉,神色变幻了一阵,猛地跪倒在地。
“果然有问题。”姜青姝立刻明白了,一阵后怕,明明喝了毒药,她反而还庆幸起来,语气轻松地问:“朕应该不会死吧?”
秦太医:“……”
陛下是不是过于淡定了?
秦太医从来没见服毒之后还如此从容的,对这小皇帝的印象大为颠覆,抹着汗道:“这药……应是被下了极其巧妙的堕胎之毒,虽不会伤及性命,但终究也有毒性,还是会伤及陛下龙体……”
他说着,端过药碗,以手指沾了一点尝了尝,低声说:“此毒极难察觉,臣事先以银针试过,也未曾察觉异常,可见下药者极其高明,若非陛下今日亲自试药,只怕今日……”
“此事保密,不许声张。”
“是。”
姜青姝有些不适地按了按额角,睫羽微垂,眼神冷静地注视着眼前受伤的君后,冷声道:“先给君后重新煎药,你亲自盯着,要是君后有事,朕拿你是问。”
秦太医连忙起身去煎药,姜青姝又叫来了秋月,让她搀着自己走出殿外。
外间。
夜色浓郁,刀光反射清冷蟾光,透着凛然杀意。
霍凌半蹲在外头,已经敲碎了刺客的全部牙齿,右手上满是鲜血,少年俊秀的脸庞却毫无表情,透着几分凛冽寒意。监门卫大将军樊聪还踌躇不安地站在那儿,看到皇帝出来,强按捺下不安,走上前去。
“陛、陛下……”
姜青姝垂袖立在夜色中,冷冷看着他,沉声道:“樊将军身为监门卫,戍守宫殿,负责宫禁安全,却连一个躲藏多日的刺客都迟迟无法发现,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