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顾艺摔了酒瓶,冲到皇甫阑珊面前,用碎瓶口直指绿西装面门。
这是幺鸡教给她的夜店绝杀技之一,虽然以前从未用过。
鲜血从指缝间流出,染红了断口锋利的玻璃瓶。
收了声的皇甫,在将护在身下的桃子姐扶起来后,低声跟与人对峙的顾艺说了句:“撤!”
看样子,这个从来都打架不要命的家伙,在明显敌众我寡的情况下,也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
说着话,她故意拍了拍林小桃的后腰际,示意她将隆起的肚皮挺得更高些。
神奇的是,皇甫阑珊那高耸的肚皮似乎比顾艺手中的“利器”更有威慑力,原本想要试探着围拢上来的人群,在看见的确有可能“一尸两命”后,纷纷后退,给她的肚皮让道。估计,他们还从未见过这种拖家带口来买醉的母亲。
绿西装没有追上来。
“沈一白那王八蛋呢,怎么不来救驾,不是已经重掌大权了吗,这还是不是他地盘啊?”
对真相一无所知的皇甫阑珊埋怨着,伸手摸了摸林小桃肚子里的功臣。
顾艺的酒已经完全被吓醒了,她将那只血手摊开在林小桃面前,任她用从街对面药店买来的绷带将手心里被酒瓶割裂的伤口胡乱包紧。林小桃是她有生之年见过的把伤口包扎的最难看的医生,如果她也算是个医生的话。
顾艺把目光从对面那家24小时营业,主营安全套和毓婷的药店收回来,缓缓地坐到了公交站牌的等车排椅上。
直到那一刻,后知后觉的林小桃,才终于感到后怕地嘤嘤哭了起来。
估计,从此以后,她再也不敢让皇甫阑珊带她玩了。她颤抖着掏出手机给霍东宁打电话,让霍东宁开车载着大宝二宝来接她,她迫切需要这个大家庭的温暖。闺蜜有些时候就是这样啦,明明可以自己打车回去的,偏要找人来接,那样才能在顾艺这种单身狗面前显得有那么一丝优越感。
“切!”
皇甫鼻子里喷出一股冷气,站起身,脱掉顾艺的风衣,丢到了桃子姐身上。
她们两个人的羽绒服慌乱之中都落到酒吧里了,只有一直穿着风衣的顾艺幸免于难。
“你和沈一白真就这样了?”
皇甫使劲揉搓着冻红的面颊,朝顾艺扔过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顾艺点了点头。
“今天我去找钟小蔓了,那货不敢见我!”
这一点顾艺早就想到了,周momo也曾偷偷给自己报过信,估计目的是想让顾艺以后看好皇甫阑珊。据周momo反应,皇甫阑珊贼不走空,虽然没能成功地将钟小蔓堵在办公室,却顺手拿了她办公桌上的一瓶法国香水,倒进了洗手间。
这一点周momo就不了解皇甫了,这世界上唯一能治得了皇甫的人非杜江莫属,别人给她破冷水,都会被神奇地转换成浇到火上的汽油。对她,只能冷处理。
“跟她没关系的。”
顾艺冷冷地回答,寒风从羊绒毛衣的缝隙里吹进来,瑟瑟发抖。
“怎么跟她没关系,新闻里他们都已经手牵手了。”
皇甫的声音不大,后半句几乎都听不见,仿佛是怕伤到顾艺。
虽然明明知道,电视中的画面都是泛海集团想要世人看到的,并不一定两个人感情真的迅速升温到了那种地步,但顾艺的心还是猛地一紧。她叹了一口气,转移话题道:“对了,今天我给你招了一名员工,小姑娘刚毕业,老家在农村,想在清江落地生根。看起来很本分,很能干的。”
皇甫白了顾艺一眼,“跟我打太极呢是不是?我现在说的是钟小蔓。”
“那你觉得泛海集团现在这种情况是钟小蔓能够左右的了的吗?”
顾艺呼出一口白雾,无奈地反问皇甫。她心里绝望且清楚地知道,在这场游戏里钟小蔓也只是一个棋子而已。只不过她要比顾艺幸运些,得到了自己想要,却永远不会把心交给自己的另外一枚棋子。
与其不得所爱终老一生,总好过貌合神离白首相伴。
顾艺这样安慰着自己,她听见皇甫阑珊暗骂了一句,把愤怒的矛头指向了桃子姐:“林小桃,你家那位新人怎么还不到,不是口口声声有多宝贝你吗?怎么忍心你在这种天寒地冻的地方受煎熬?”
顾艺手腕上的时装表显示的时间是晚上11点47分,距离林小桃给霍东宁打电话只过去了8分钟,而从她家到这边,没有直达火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