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忠道,“殿下在马车里等您。”
陆遇宁微讶,“怎的不早点唤我?”
她还以为太子跟皇上今天去祭天,会回来的比较晚呢。
严忠和蔼笑笑,“殿下说女子梳妆打扮不可催,您慢慢来即可,反正现在时间还早。”
“你们殿下还挺体贴的,那我们快走,别让他等急了。”
严忠心下叹气,殿下二十年来好容易喜欢一个女子,能不体贴嘛。
祭天结束后火急火燎赶回来换衣服,就怕耽搁了时间。
陆遇宁随着严忠行至大门口,一辆堪称普通的马车停在朱漆大门处。
可也只是外表朴实低调,细看之下,轿身是珍檀木,帘子是千金难求的云锦,奢华无匹。
踩着脚凳上去,陆遇宁随手掀开轿帘,触及谢昶宸时微微一愣。
他今日竟穿了一身月白色锦袍,如茂林修竹的谦谦君子,温润如玉,高雅不凡,不像是高贵遥远的太子,而像是邻家兄长。
“阿宁,怎的不进来?”
陆遇宁回神,笑着落座,“殿下今日打扮得甚是耀目。”
“果真?”谢昶宸含着清浅笑意的凤眸微弯,看上去心情格外好。
陆遇宁也感觉久违地放松,“当然。”
要是这种人物在南风阁中,怕是别想从女子的床榻上下来。
马车从太子府门口缓缓驶走,
陆遇宁问道,“殿下,今日不带仆从吗?”
素日他的身后,无一不是跟着十数人,可现如今严忠、单行等人皆未跟随,就只有驾车的马夫一人。
“乌泱泱一堆甚是烦人,难得游玩一趟,你我两人足矣。”
谢昶宸顿了顿,言语中藏着未露的期待。
“等下街上全是百姓,阿宁就别称呼我殿下了,唤我钧之可好?”
男子二十冠而字,然而皇族身份尊贵,谢昶宸带着期盼降世,出生之时就已取字,不过有资格叫他表字的人不多。
宸乃北极星所在,可做帝王代称,而“钧之”二字,取秉钧执政之意,昭锦帝对太子的期望不言而喻。
陆遇宁心想也是这个理儿,都是寻常人家逛灯会,殿下殿下的唤也不合适。
“殿下不怪罪的话,那我就改口了。”
她从善如流地改口,“钧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