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拉,你在看什么?”
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聚集在广场上,铁索城这座苦寒之城久违了热闹了起来。
冷清的街道此时挤满了身穿正规礼服的男人,他们手中扛着木材和钢筋,来往穿梭在中央正在搭建的演讲台和材料堆之间。
他们是城主手下的亲信卫队,往常这种粗活根本用不到他们亲自来干,手指头缝里露点就有大把的平民愿意出卖体力。
只是现在“变天”了。
老城主死了,他的儿子继承了城主之位,还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一只百来人的卫队,将他们替换了下去。
“也不知道那个老家伙从哪又冒出来个‘儿子’。”卫兵布莱特碎了一口,躲在阴凉里喘着粗气。
他口中的“老家伙”就是刚刚举行完葬礼的老城主。
他的同伴看四周挡着几大捆木料,索性脱了上衣甩在地上,“我看就是他老婆把他绿了生的小杂种,谁不知道城主根本是个‘软蛋’,那玩意从来不好使。。。。。。”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嘿嘿笑起来。
“还有这破衣服。”说到这个布莱特就来气,“‘不允许有人□□上身出现在街上。尤其是巡城的卫队,你们必须时刻保持衣着整洁。’”
他压低声音,挤眉弄眼学着新城主对他们下达的指令,尤其是那毫无起伏的语调学的十成十。
“违反的人会被囚禁十日。”
“狗日的又不是娘们!我看他是身体有病,听说从那个地方回来的人都不太正常。。。。。。”
卫兵们大部分人的外套都脱了扎在腰间,汗水让他们雪白的衬衫黏糊糊的贴在身上,那鼓鼓囊囊的肌肉几乎要将衬衫撑裂。
每当这时围观的女人堆里就会爆发出笑声,她们的眼神像秃鹫一般精明,却学着皇城里的贵妇那样,扇着羽毛扇子挡住半张脸。
虽然她们的脸上已经抹上了妆粉腮红,身上也穿上了只有节日才穿出门的花花绿绿的裙子,但是却遮盖不住她们本身疲惫的神态。
尽管看神情她们中最大的不过二十来岁,皮肤却已经染上了操劳的粗糙。
希拉的眼睛还注视着外面,嘴上却答熟练的答道,“我在拉客。。。。。。妈妈。”
“你连窗户都没打开。”
“妈妈”米莎直接戳破了希拉的谎言,她的这些“女儿”里就属希拉不听话,总是表面答应的好好的,实际上却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只是希拉有张漂亮的脸蛋,米莎也就容忍了她“小小”的任性,比如说不肯像她的姐妹们那样,靠在窗边解开自己的扣子,再将手帕顺风扔下去,最好砸进某个衣着不菲的男人的怀里。
“妈妈”将希拉挤离狭小的窗口,往外探头看了一眼。
她最先注意到的就是那群卫兵们,“你想男人了?”
她警惕的眯起眼,回头看向希拉话语里带着几分警告“隔壁前几天刚死了一个女孩儿,希拉你知道怎么死的吗?”
希拉不想回答,这已经稀松平常了,几乎每隔一阵,这样的“恐怖故事”就是就会在新来的女孩儿间上演。她抠着桌子上的碎屑有些神游天外。
米莎自顾自的说下去,“她和人跑了,如果他们离开铁索城或许还有活路。只是那个男人不愿意。”
希拉等了半天没听见下文,她知道不说完米莎是不会走的,只得不耐烦的说,“哦,然后呢?”
“那个男人后来输了一大笔钱,就又将。。。。。。我记得叫迪莉娅还是伊莉雅来着,算了,不重要,就又把她卖了。只不过她早就卖不上价,根本不够抵债,还是迪莉娅原来的‘妈妈’出高价将她买回来的呢。”
“喔。”
希拉回到自己的小桌子旁坐下,翻开自己的笔记本,上面都是歪歪扭扭的文字。
全部是她一个一个记录下来的,一部分是她那些身份显贵的客人教她的,当然更多的是带着嘲弄。另一部分是她接济一个落魄的小贵族,从他那里学来的。
现在她已经能认识许多字了。
希拉摸着这些笔记精神暂时抽离了这具身体,只不过很快又回到了现实,米莎抽走了她的笔记本,指着她的鼻子一字一句的说,“她被吊在房梁上整整五天才死,当众行刑,受尽了痛苦才死,她的‘妈妈’简直气疯了,宁愿花大价钱也要让那些女孩看看逃跑的下场。”